第78章 第 78 章
霍明昕处理完剧团的事, 就多出大把大把的时间。倒是有国内的舞蹈团知道她解约的事，向她递出橄榄枝，霍明昕想休息一段时间, 婉拒了。跟国内的小姐妹聚聚, 陪奶奶逛逛街，感叹一下国内翻天覆地的变化, 任清闲下来的时光慢悠悠过去。没过几天又觉得索然无味。她存钱送给霍明煦的宝马被霍明煦退回来了，听说连大哥那俩法拉利都退了，倒是霍冉那辆大众, 霍明煦愉快得收下。问原因, 那个傻逼说：“宝马跟法拉利的油费太贵，大众省油。”霍明昕：“”她弟都穷成啥样了？霍明昕本来不打算去看傻逼说相声的，她从知道霍明昕去学说相声开始, 她就觉暗无天日，她迟早要跟霍明煦断绝姐弟关系，她为什么要去听她在台上表演相声丢脸。可某天霍明煦踩着精致的长靴，逛进某个胡同的时候，忽然想起霍明煦似乎就在附近的一家有名的茶楼里。那天下午天气很好。老旧的胡同保留着a城老旧的建筑，湛蓝的天空不时有群鸽划过, 四合院里不知道谁家的柿子红了, 沉甸甸得挂在枝头。霍明昕带着墨镜, 把白色短款羽绒服的帽子拉起来, 偷偷摸摸得买了一张价格便宜的票，钻进茶楼里。不是周末，所以人不算多, 大部分是年纪四十岁以上的人, 偶尔有几对年轻人, 也似乎是到a城来旅游，感受当地文化的。霍明昕买的座位不怎么起眼，距离舞台挺远的，还没开场就听隔壁有两三个像是读大学的女生在小声说话。“你们也是专门来看小煦哥哥演出的吗？”“对，我上次看我朋友拍的视频，贼帅！”“我也是，我也是。”女生显得很激动，“我妈拿给我看的时候我还不信呢，想说相声的不都是帮大老爷们儿吗，没想到能有比明星都帅的，票也挺便宜的，划算死了。”霍明昕嘴角往上翘了翘，心想算你们有眼光，她弟也就一张脸能看了。“嘘，开始了。”女生们还挺尊重的演出的，等台上两个人一出来，做得端端正正的，也不说小话了。霍明昕把墨镜往鼻梁下拉了拉，往台上望去。霍明煦穿着一件旧式的灰袍子，肩宽，能撑得起来，比他师兄高了那么一大截，一高一矮的，一胖一瘦的，光视觉上就莫名让人觉得可乐。开场白也是一口地道的a城方言，一分钟内，两个人把台下的大老爷们逗笑了三次。台下的气氛热络起来，基本都能懂台上两人的梗。霍明昕喝了一口茶，本来是当听着玩，谁知道半个小时里，自己忍不住笑了好几次，还不敢大笑，怕霍明煦那个傻逼眼尖瞅见，捂着羽绒服的帽子身体一抽一抽的，跟抽筋似的。观众鼓掌了好几次，她旁边几个女生仿佛参加爱豆的演唱会，鼓得特别卖力，还喊‘哥哥加油。’霍明昕简直都要乐死了。最后，话题一转，霍明煦突然cue了一下台下：“你说是吧，台下那位小姐。”说有人的眼光都顺着台上的演员看过来，落在霍明昕这块儿。“对，就是那个戴帽子的，穿白色羽绒服的，生怕自己笑大声了能把隔壁几个妹妹给吓到的。”霍明昕：“”md，他眼睛怎么这么尖。霍明昕一时囧得要命！结束了，有小姑娘和年轻人激动得去找两个演员签名，合影。霍明昕在椅子上磨蹭了一会儿，把茶点吃完，有一种很老的a城糕点，是小时候奶奶去完寺庙里，会给她们带回来的，说是福糕，一定要吃，不吃不行的那种。嘴挑的霍明昕难得不嫌弃，吃得满嘴的碎渣。换完便装的霍明煦却很嫌弃，看她的目光十分一言难尽：“你是出个国，没吃饱吗？”霍明昕就喷他：“我那是为了舞蹈，放弃了很多美食好不好！”“这不辞职了吗，不用维持身材了。走，带你涮羊肉去。”霍明煦比她高出一截，很自然的按着她肩膀。“切，你还有钱涮羊肉吗，连个油费都没有。”霍明昕嘴上抱怨着，脚步却自动跟着他走。选在胡同口一家院子里。这种地方外地人知道的很少了，老板是地道的a城人，每天就经营那么几桌，来吃饭的大部分是周围说相声的或者学其他技艺的，院里没怎么装修过，还保持着几十年前的味道。能在这么奢侈的地方吃上一顿涮羊肉，霍明昕还是觉得挺值得的，毕竟现在国内这种院子的价格，真不比一家装修奢华的法国餐厅底。两个人甚至还点了两瓶啤酒。喝得有点微醺的时候，霍明煦抬起眼皮，很认真地问她：“姐，你觉得我在台上的感觉怎么样？”霍明昕下意识就想像小时候一样喷他的，但话到嘴边，实在说不出口，有点不情愿的，傲娇的：“还成吧。”也不想太夸他。对面的霍明煦就盯着她的眼，拆穿：“可我明明看着你在下面缩着肩膀笑了好多次。”“我笑怎么了，我看你那傻逼样就想笑不行！”霍公主绷着脸，非不承认弟弟的好。霍明煦一点也不在意，相反觉得很高兴似的：“没关系，我有一天能把我姐逗笑，我也很开心了！”霍明昕的心脏似乎被敲击了一下，轻微的有点麻，但嘴上还是很毒：“傻逼！”可又似乎有种莫名的骄傲感在胸腔蔓延开，有种对面是我亲弟弟，我弟弟做得很好，我觉得他很棒的骄傲感。“姐，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俩骨子里，是喜欢舞台的？”霍明煦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着手上的拉罐，忽然有些感慨。霍明昕怔了一下。霍明煦微微一笑：“你跳舞的时候喜欢下面的掌声吗？”霍明昕没有说话。霍明煦自顾道：“我喜欢台下的笑声，那年站在学校的表演台上，代替霍冉表演，你知道台下笑得有多欢乐吗？”霍明煦摸着心脏的位置，“到现在我还记得自己这里的震撼，原来站在舞台上是这种感觉，原来我还可以逗人笑，原来我这么厉害啊！”不知道为什么，霍明昕眼眶里蓄起了眼泪。有那么一刻，她忽然理解霍明煦的选择。她们是龙凤胎，据说是有心电感应的，可她跟霍明煦从来没有所谓的感应。但却在这一刻，有了莫名的某种共鸣。“应该是那个人的遗传吧。”良久，霍明昕垂眸，低低道。霍明煦笑了一下，他笑起来很阳光，有种天生的治愈系的感觉，点了一下头。霍明昕却垂着视线，忽然说：“在国外，有段时间我很害怕，怕你是不是因为我反对你进那个圈子，所以才曲线选择这个行业。”霍明煦愣了一下。“我觉得我很自私，我知道你一直想去学唱歌和跳舞，想走那条路。”霍明昕的声音很低，“我怕你跟她一样，所以装作不知道，一直一直反对你，对不起。”霍明煦握住她的手。“对不起，霍明煦。”霍明昕抬头看她，眼眶红彤彤的。而霍明煦只是看着她的眼，承诺：“我不会跟她一样的，姐。”霍明昕的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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