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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 79 章

  尊养小夫郎[种田]

“谁啊?”小厮喊道, 想着这一整天应该没有要迎接的客人啊,难道他记错了?拿下门上的插销,小厮打开一条细小的缝刚想让人走侧门, 正门可不是随便就能开的,结果一抬眼就看见自家小公子那张脸, 顿时唬了一大跳。“鬼、鬼——”小厮吓得手脚发软,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反应过来又立刻往回奔, “救、救命啊啊啊!有鬼, 有鬼, 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绿袖气不打一处来,推开厚重的朱红门骂道:“你说谁是鬼呢?!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小厮慌不择路一头撞在总管身上,被揪住, 下一息就狠狠挨了个嘴巴子。“你乱喊什么?若是传进前院里扰了公爷和小姐的安宁,有的是你受的!”总管骂道,声音尖细, 身板却很敦实,发起怒来看着极不好惹。“不、不是——”小厮害怕地说话都磕磕绊绊的,手足无措地指向大门口,总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揪人的手顿时卸了力,脸上的表情即刻变得复杂至极, 像是不敢置信,眼神中又满是哀痛和思念, 嘴唇嗫嚅几次, 不敢高声语, 恐惊眼前人。焦诗寒站在正门的台阶之上,同样看着他,道:“进义爷爷。”“你——”进义眼睛瞪大,抬手狠敲了自己一下,痛的,再看眼前人的脚下,也有影子,“你还活着?”焦诗寒点点头,想起自小他便陪在自己身边,对自己也多有照拂,他不该如此板着脸,便笑了笑:“好久不见,义爷爷身体可还好?”进义可来不及回复他的问候,急走过去拉着人上上下下地看,眼底瞬间红了,眼角湿润:“好,好,小少爷好老奴就好,小少爷——小少爷好老奴就好——”进义禁不住以手掩面哭了几息,溃堤只在一霎那,但又立刻抹干净脸拉着人进前院:“公爷!公爷!公爷你快出来,小少爷回来了!小少爷回来了!公爷!”绕过影壁,从抄手游廊一直往里进,焦诗寒看着没有丝毫变化的国公府,再看向前面拉着自己的已是年老之态的人,一时恍惚,仿佛自己还是十一二岁的孩子,爷爷爷爷地叫着,跟着这人到处闯,不知天,不知地。进义在书房外站定,敲了下门便迫不及待直接推开了,扑面而来的酒气呛得他狠咳了几声。地上倒了不少酒坛子,而宁家家主正坐在屏风后的茶室内,倒在案几上不省人事,手坠在桌外,拿着的琉璃杯摇摇欲坠。“公爷?公爷?”进义怎么摇他都摇都叫不醒,不禁叹了一口气。焦诗寒抿紧唇,站在案几边看向上面堆着的画,层层叠叠至少有几十张,除去被父亲的手压着看不清的,剩下的很明显画的是他。进义吩咐人进来迅速将书房打扫干净,开窗通风,丫鬟抱着几个垫子进来重新放在他们脚边,眼神若有若无地瞄着酷似小少爷的人,在被总管发现前收回自己的视线,躬身跟着其他人一起退了出去,等拐过廊角周身都没有人了,迅速提步跑去后院。“你别怪你父亲这样,”进义拉着他坐下,宝贝似地握着阿焦的手怎么看都看不够,“公爷回来之后夫人——不对,她不配我叫她夫人,应该叫毒妇!这个毒妇骗公爷说你突发恶疾去了,家里哪都挂着白绫,连你的尸首都已经封进了棺材里,可这怎么可能呢?我出门去接公爷前你还好好的,怎么过了几天人就突然没了呢?”“你父亲不信,我也不信,结果撬开棺材一看,里面果然没有你,你不知道你父亲那个时候有多庆幸,大悲大喜也不过如此。再追问那个毒妇时她还是不说实话,拷打你院里的那帮臭奴才才知道你被人牙子给发卖了,你说你在她膝下十几年,她怎么能如此狠心?”进义咬牙狠锤自己的大腿,眼底发红的样子可见当时有多难受:“寻着线索找啊找啊,到处抓人牙子,可是偷偷找遍了周围十几个城都找不到你,那帮与她为伍的奴才也不知道你到底被人牙子卖去哪了!你父亲当时愁得一夜白发,连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他娘恨他,焦诗寒知道,瞥向昏睡不醒的父亲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直到一个月之后,她才说将你送去了南边。南边,跟宁家半点儿关系都没有的南边——”进义说着说着眼里豆大的泪珠就落了下来,滴在焦诗寒的手上,凉凉的,滴得他心慌。焦诗寒闪了几下眼睛,闪去里面的热气,抽手掏出怀里的帕子倾身帮他擦了擦。“你——你——你有没有受苦啊?你从小破块儿皮我都疼得慌,你——”进义弯下腰泣不成声,若不是焦诗寒外表看上去还好些,他非当场撅过去不可。“欸。”宁维梁拧着眉从案几上爬起来,似乎被吵到了,撇开一头乱发,胡子拉碴的,浑身透着酒气,但虽说是武将,却不是武将匡正的长相,即使不修边幅也能看出年轻时的俊逸。焦诗寒顿时紧张地坐直身体,父亲在他八岁时就前去北境守关,虽说期间送回来的信件和礼品不断,但也有八年不见了,他已经快忘了他的长相,此时再见,脑中不断蹿起有关他的记忆,心中的隔阂忽的少了一层。“公爷,”进义拉过他的手和阿焦的手碰在一起,“公爷,小少爷还活着,公爷?”焦诗寒有些不自在,碰到他手中的老茧又记起这人给他扎风筝、扮成大马让他骑,离开时想着带他去塞北至少父亲对他是好的。“谁?告诉他我不见。”宁维梁头痛欲裂地说道,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抽手将酒瓶拿过来还要再喝。下意识地,焦诗寒夺过他手里的琉璃杯,在他发怒之前小声地叫道:“父亲。”有点儿别扭,焦诗寒看了一眼混乱的案几,将琉璃杯放在了自己的身侧,眼一偏看到他明显用夹板固定着的左腿还有一旁的拄拐,心里泛上丝疼。宁维梁就要喷出来的满腔兵痞子话顿住,清醒了些,睁眼看到焦诗寒愣了半晌,然后低头看向案几上的画,不甚确定地拿起来与本人比了比,一样。“梦?”宁维梁疑道,手指不利索地将案几上的画都收起来,“梦也好,梦也好,你跟嘉清长得像——”进义看不得他如此颓废的样子,心一狠,打湿帕子糊在他脸上用力擦了几把:“公爷,您仔细看看,不是梦,是小少爷。”宁维梁:“我知道,是清儿,不是小少爷,是清儿……”等宁维梁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期间他爹还跑去茅厕狠吐了几回,焦诗寒坐在原位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时间已然不早了,想着此时肯定已经低气压的沈文宣他也没预料到父亲喝得这般醉。沈府。沈文宣脸色阴沉地坐在厅堂之上,他申时就回来了,但没有看到焦诗寒。“找到了吗?”他问道,声音透着一股冷透骨髓的阴寒。王沐泽站在下面汗毛直立,硬着头皮摇了摇头,完全不敢和他对上视线:“大街小巷都已经转遍了,包括大大小小的店铺里面,没——”“找到了!找到了!”管事飞奔过来,气喘吁吁说道,“西城乐泉街宁府门口有我们沈家的马车。”宁府?!沈文宣瞥向王沐泽,眼神像食肉的野狼:“你不是说阿焦只是出去透透气吗?”王沐泽立刻跪下身,咽下一口唾沫不敢辩驳一句,但身上冷汗直冒。他是真不知道,不过他也有错,他当时怎么脑子抽了没让护卫跟着呢?!不用沈文宣动手,他都想自己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沈文宣懒得看他一眼,起身快步走出厅堂:“备车!”管事忙去准备,王沐泽也赶紧跟上。宁维梁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头发和胡子也都简单打理了一遍,时隔八年再见到自己的小双儿竟是那般邋遢的模样,当爹的难免有些难为情。“你告诉爹,有什么委屈跟爹说,爹替你做主,你娘将你送去哪了?你又是怎么回来的?”宁维梁仔细看了看焦诗寒,衣服首饰他不精通,只觉得不是下乘东西,身上看起来也没受什么伤,但不代表没受过苦,世间能让一个双儿受苦的方法太多了。“我去了南边一个小城,”焦诗寒回道,“然后认识了一个人,算不得苦。”他嘴角含笑,眼神都变得柔和了一些,看上去很温柔,像是没受过摧残的花。宁维梁看着心中不知作何滋味,不知这孩子是不是有意安慰他才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孤身一人被拐到无亲无故的地方,只是活着他都不知道他该怎么活,其中艰辛哪是一句“算不得苦”所能概括的。焦诗寒:“父亲的腿是为何折的?现在可好些了?”宁维梁回过神:“哦,这个不打紧,只是骑马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养养就好了,只是你说的认识了一个人是谁?”焦诗寒嘴角的笑忽的甜蜜了些,眼睛里的光都变得不一样:“他是夫君,姓沈名文宣,父亲,我成亲了。”“成——”宁维梁一瞬间卡壳,但见他脸色悠然,一派幸福的模样也说不得什么。他在北境故意坠马引伤也是因为清儿去年年将十六,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他宁家家大势大,有的是攀附之辈,恰逢宫中的二皇子和四皇子此时选妃,这两人夺嫡一定会牵扯到宁家,若是想通过联姻将清儿定下来那就完了。不得已,他必须回来,却不成想殷凝这毒妇有自己的心思。宁维梁心中气急 ,手下用力没注意分寸,生生掰折了一块案几,焦诗寒瞅过来,不确定地问道:“父亲对我成亲可有意见?”“没、没有,是这案几旧了,不经用,一掰就断。”宁维梁笑笑含糊过去,掰下来那块藏在案几下面,试探着问道:“清儿的夫君是什么人?做什么的?”焦诗寒:“他经商,是个商人,是他救的我,对我很好。京城里新开的苍华木器行就是我夫家的产业,里面的家具样式甚多,料子也好,我改天派人送过来一些。”还有父亲的腿,他想赵大夫过来帮父亲再看一看。宁维梁点点头:“不用,我改天亲自去看看,包括我这女婿,沈文宣?商人?”虽说门第低了些,但身份或许是一件好事,但商人重利,说不得是看中清儿的家世才娶的他,清儿是双儿加上身子骨弱,不好产子,在外面颠簸了一年多说不得身上留下了什么隐疾,性子又软,不善心计,满打满算就容貌上乘以后若是年老色衰又无子傍身,男人又多是三妻四妾的主,就算今后有宁家撑腰,但男方又可用救命之恩挟持不是门好亲事,全看人品如何。进义坐在一旁虽对小少爷成亲一事多有惊讶担忧,但见他们父子聊得开心,欣慰地松了一口气,起身道:“我去厨房吩咐厨娘做些小少爷喜欢吃的,公爷派人进宫请一趟御医吧,我观小少爷的脸色比以前好了不少,但还是仔细看看为妙。”宁维梁点点头:“对,你让何心去请——”“不用,我身体很好,而且我该回去了,恐怕不能陪父亲用饭,”焦诗寒拒绝道,两手拉住父亲的手摇了摇,“父亲,我想求你一件事。”宁维梁被他撒娇撒得心软,道:“哪用得着求,你想要什么,爹都给你弄来。”焦诗寒斟酌了几息,道:“西南战乱父亲可听说了?我夫君此次来京城就是为西南而来,父亲你手中有兵有权,在朝中又甚受人推崇,父亲可能帮帮他?”宁维梁愣了,而后浑身一冷:“为西南而来?清儿你和你夫君从西南过来的?”焦诗寒“嗯”了一声:“去年六月时我在荆州,年终又去了渝州,那里战火纷飞,百姓饱受流离之苦”后面他说了什么宁维梁已经听不清了,去年傅彦睿根据线索找到了荆州,却突遇战乱,听他描述,他才认为清儿已无可能生还了,为了宁家,他也未将此事告知于圣上,不管羌族在西南如何烧杀抢掠,结果冤冤相报,清儿就在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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