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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我成了皇帝的小心肝

尹璁因为昨天跟乾德帝商量好今天下午去马场看掠影, 就跟太子请了下午的假。太子听他说要和乾德帝学骑射,就大方给他批了假。于是太傅的课一结束,尹璁就兴冲冲地要走了。萧竞见他如此急不可耐, 哭笑不得地喊住他,说:“璁儿弟弟不先在这里用过膳再去吗,马场那边可能没饭吃的哦。”尹璁摸了摸上了一上午课已经空空如也的肚子,有些犹豫道:“要是陛下已经在那边等我了怎么办?”萧竞笑着说:“父皇这会应该还在宣玉殿,没那么快的, 咱们吃快一点就好了。不然一会你过去了, 父皇看到你连饭都没吃, 又要说我这个当哥哥的没照顾好你了。”这句话让尹璁很受用。他虽然家里兄弟姐妹很多, 但因为他格外不受家里重视,跟兄弟姐妹们并没有什么感情, 更别说被兄姐照顾。所以太子一以哥哥的身份关心他, 他就欢喜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屁颠屁颠地跟着太子走了。等尹璁在东宫用过午膳, 跟着宫人到马场, 已经是午后了。这会儿出了太阳,外头不至于太冷, 这种天气在外面活动最合适不过了,尹璁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乾德帝的马场比武场大很多,马场附近建有一些楼阁,应该是给过来骑马的皇帝休息和观赏用的。尹璁第一次来这边,不可避免地有些好奇,一边跟着带路的小太监走, 一边东张西望。前头的小太监不敢打扰他的兴致, 连走路都悄无声息的, 直到进了里面,才低眉顺眼地退到一边,提醒他说:“小公子,咱们到了,陛下就在里头射箭呢。”尹璁这才收回自己到处看的视线,看向马场,只见宽阔的马场上,一道黑影额外显眼,如风一样掠过他的眼前。那正是换了劲装、骑在一匹异常高大强壮的骏马上的乾德帝,手里还拿着弓,对准马场上的靶子。只见乾德帝将那把足有半丈长的弓拉满,弓背和弓弦几乎形成一个满月。虽然从乾德帝的表现看起来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但对射箭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并不是谁都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乾德帝这一拉,少说用了几百斤的力气。尹璁没有学过弓箭,看不出来乾德帝臂力有多大,也就自然不知道,其实单手抱起他对乾德帝来说比拉满弓要简单多了,所以乾德帝总是很轻易地就能把他抱起来。掠影并不因为乾德帝要射箭而停下步伐,还以原先惊人的速度向前奔驰,乾德帝双手都已经离开它的身体,却还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背上,全神贯注地盯着百步之外的木人。尹璁只听到嗖的一声,是箭头破开空气的声音,他下意识朝着乾德帝对面的那排木人看去。射出去的箭像一道看不清的幻影,等尹璁捕捉到它的去向,它已经稳稳地插在了木人的头上,只留下箭羽的半截。而后又是嗖嗖嗖几声,其他木人也依次被弓箭射穿,即使是没有接触过弓箭的尹璁,都感觉到了乾德帝箭术的厉害之处。乾德帝骑着掠影跑完一圈,回到尹璁这边。尹璁站在掠影身前,才感觉到掠影到底有多高。掠影的肩都比他高,坐在掠影身上的乾德帝更高,尹璁几乎要把头仰断,才能看到乾德帝的脸。乾德帝几乎像座山一样压在他身前,身影完完全全地把他笼罩起来。尹璁再次深刻地感觉到了来自帝王的威压,整个人都要被乾德帝的气势震慑得傻了,就愣愣地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连乾德帝什么时候从马背下来,走到他跟前都不知道。乾德帝被他傻乎乎看着自己,似乎在崇拜自己的样子弄得心情愉悦。下马后大步走到他面前,轻轻松松地就把他抱了起来,好方便他看自己,笑着问道:“璁儿怎么傻傻的,是不是被朕骑马射箭的样子迷倒了?”尹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见他好像在跟自己说话,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于是乾德帝更加高兴了,抱着他就往马场边上的楼阁走。尹璁见他把自己抱出马场,不禁扭头,越过乾德帝的肩膀往身后的马场看去,焦急地问道:“您不是要教我骑马射箭吗,现在要带我去哪里?”乾德帝笑着说:“朕让御膳房把午膳送过来了,现在先带璁儿去用膳,休息一下再教璁儿骑射。”尹璁恋恋不舍地看着被宫人牵去吃草喝水的掠影,小声跟他说:“我已经在太子殿下那边用过午膳了,我不用吃啦,我想先去看马。”乾德帝把他的脸转向自己,又拍拍他的后脑勺哄道:“璁儿就当陪陪朕,再吃一次,朕让御膳房做了你喜欢的点心。”尹璁见他都这样说了,又看在御膳房准备了点心上,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马场这边的阁楼观赏作用大于居住,布置得很有格调。阁楼一侧临湖,里头的家具几乎都是红梨木做的,上面雕着细腻的山水花鱼。屏风是半透明的苏绣,上头绣的也都是花草鸟虫,四面挂着秋香色的幔帐,中间放着一个五彩斑斓的珐琅熏炉,角落里摆着一些花瓶盆栽。楼阁下面挖有供暖的地龙,进到里面温暖宜人,大冬天的,给人一种身在春日江南船舫的错觉。尹璁没有去过江南,所以不知道这里是按着江南的风格建造的,但并不妨碍他欣赏这里的风景。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雅致的地方,两只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小脑袋在乾德帝的肩膀上好奇地转来转去。乾德帝就知道他会喜欢这里,所以才选择在这边用午膳。他把尹璁放到桌子前的椅子上,荣华就指挥着御膳房的宫人把午膳传上来。为了配合今天这楼阁的风景,御膳房准备的也都是些江南菜。江南菜跟乾德帝常吃的北方菜不太一样,要更加讲究色香味俱全,从餐具到摆盘都很有说法。虽然菜量相对较少,但品种多,满满地摆了一大桌子,把尹璁看得眼花缭乱。司膳太监在旁边念菜单,主菜有龙井虾仁、栗子炒鸡、西湖醋鱼、鱼丸汤、神仙鸭、红烧卷鸡、东坡肉、豆腐鱼头,点心有红豆糕、梅花糕、江米年糕、藕粉汤圆。原本尹璁都不想吃了的,打算趁乾德帝吃饭的时候在楼阁里到处看看,等乾德帝吃完,就能去马场骑马了。没想到菜一上来,他的屁股就像粘在了凳子上一样,挪都挪不动了。他感觉自己还能再吃不少菜,吃几碗汤圆和好多块糕点。没等乾德帝动筷,他就小心翼翼地抓了一块梅花糕,拿的时候还不忘了偷偷看乾德帝的反应。见乾德帝没有反对的意思,他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一边吃着梅花糕一边口齿不清地对荣华说:“荣公公我想吃一碗汤圆。”荣华便眯眯笑着给他盛了一碗放到他面前,尹璁手里的糕点还没吃完,就拿起调羹舀了只汤圆往嘴里塞,即使烫得他龇牙咧嘴也不愿放下,愣是嚼吧嚼吧吃了下去。乾德帝看到他的吃相,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说:“个贪吃的小东西。”荣华也陪着笑,劝道:“小公子难得在这边用一次膳,高兴了胃口好也是正常的,陛下就由着小公子去吧。”乾德帝也只是那么一说,并没有不给尹璁多吃的意思,尹璁便放开了肚子,大吃特吃。一桌子的菜,大部分落入了尹璁的肚子里,也不知道他人小小的,肚子怎么装得下那么多东西。乾德帝用过膳后,端着杯龙井慢慢饮用,笑着看尹璁被撑得瘫在椅子上小小地打着饱嗝的样子。荣华便端上一碗山楂汤哄小公子喝下,用来消食。尹璁吃饱喝足,就开始打盹,乾德帝便让宫人把里间收拾出来,把昏昏欲睡的尹璁抱进去午睡。尹璁在这座充满江南气息的楼阁里睡了个安稳觉。这里没有刺眼的明黄色,帘子是浅色的,身上的锦被是杭绣,上面绣着鲜艳的牡丹花,他身边躺着的乾德帝穿的是跟劲装一样黑的里衣。给他一种他并非处在深宫中,乾德帝也不是皇帝的错觉,让他一直提着的心得了片刻的放松。他在梦中见到了江南烟雨,河堤柳岸,他行走在熙熙攘攘的桥上,似乎在寻找什么。濛濛的细雨打湿了他的长发和衣衫,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楚周围的一切,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但是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他要找到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一身玄色,撑着同样颜色的伞,身在茫茫人海中,他要把人找出来,才能走出这场梦境。于是尹璁奋力在人群中前行,周围的人都是朦胧的白色,看起来有几分不真切,这倒是方便了他找人,只要看到黑色的,就是他要找他的人了。他不知自己跑了多久,跑到筋疲力尽,撑着膝盖气喘吁吁,他抬着头四处张望,除了一片白茫茫,还是一片白茫茫,完全没有他要找的那个人的身影。无助和迷茫几乎要将他吞没,他茫然四顾,不知如何才能走出这场无边无际的梦境,也许他会一直被困在这里,如果再没有人来带他走出去的话。“璁儿——”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细微的呢喃,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尹璁忍不住站起身四处张望,在心里不停地问那个声音的主人:你在哪里?“璁儿。”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但是尹璁完全找不出是谁在喊他,他左顾右盼,但是往来的都是面无表情的行人,谁都不是他喊他的那个人。你是谁,你在哪?尹璁无声地问道。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下,半晌才幽幽道:“你回头看看我。”尹璁猛地回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一抖,就惊醒过来。只见乾德帝俯在他上方,蹙眉看着他,见他终于醒来,才微微松开了眉头,关切地问道:“璁儿做噩梦了吗,手脚一直不安地挣扎,朕怎么喊你都喊不醒。”尹璁还没完全从刚才那场梦里醒来,整个人混混沌沌的,直到看清楚眼前的人和物,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乾德帝见他被吓得不轻的样子,连忙将他抱在怀里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轻声地哄:“不怕了璁儿,朕在这里,不怕了。”尹璁看到他身上的黑衣,又想到梦里提示他的那句话,心情复杂地抿了抿嘴。那个梦大概是他的潜意识在作祟吧,因为乾德帝穿了身黑色的衣服,就告诉他要找一个穿着黑衣的人,才能走出无尽的梦境。他不愿再回想那个奇怪的梦,偏过头问乾德帝:“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们还去骑马射箭吗?”乾德帝见他还记得要去骑马的事,以为他已经从噩梦中缓过来了。想着得给他找点其他事做,分散他的注意力,他才不会再害怕刚才做的噩梦,就笑着说:“朕就是要叫你起床,教你骑马射箭的,结果你睡得太沉,怎么都叫不醒。朕都想着要是你再不醒,就干脆让你睡到晚上,直接把你抱回寝殿了呢。”尹璁听了这话后,气呼呼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控诉地看着他说:“怎么可以,明明说好今天教我骑马射箭的,我什么都还没学到呢,您就要带我回寝殿,您是不是想反悔?太傅今天教我说,做人不可言而无信,不然就变肥。”乾德帝听了他后半句话,没忍住笑了出来。想来是太傅今天开始教他《左传》了,没想到他刚学会,就懂得用“食言而肥”这个成语了,还挺欣慰。但是这小东西已经要炸毛了,他只能连忙哄道:“没有不教你的意思,既然你醒了,那就穿衣服跟朕去马场吧。”尹璁这才作罢,也不用他抱,自己蹭蹭蹭地爬下床找衣服穿。可他哪里会穿骑马穿的劲装,乾德帝见他把自己弄得乱糟糟的,就把荣华喊进来伺候。回到马场,掠影已经被宫人牵出来了,正站在空地上清理自己的身体。尹璁一见到它,就想挣脱乾德帝的手跑过去看看摸摸,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他想,既然掠影是黑云的父亲,那应该也挺好说话的。结果乾德帝见他要冲过去,就眼疾手快地把他拉回来,“璁儿等等,掠影性烈,小心伤了你。”尹璁不以为然:“可是太子殿下的马也很烈,但见了我之后还是很温顺啊。”话音刚落,他就看到掠影突然抬起蹄子叫了一声,把帮他擦身的小太监吓得跌坐在地,巍巍颤颤地要爬开。尹璁见状,呐呐道:“好吧,它可能真的比黑云暴躁那么一点点。”乾德帝失笑,将他一把抱起,大步走至掠影前,只见刚才还对着小太监咆哮的掠影,突然安静下来,温顺地对着乾德帝低下头。尹璁坐在乾德帝手臂上,掠影脑袋伸过来,刚好就停在他面前,呼吸时气息喷在他脸上,热热的带着草的气息。掠影的脑袋比黑云的大一些,两只眼睛微微凸起,乌黑明亮,尹璁甚至可以在它的眼睛里看清自己的模样。他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掠影脑袋上的须须,掠影可能是碍在乾德帝在跟前,没敢甩开他的手,只是苦恼地摇了摇头。乾德帝以命令的语气对不情不愿的掠影说:“你记住了,以后这就是你的小主人,不得对他无礼。”掠影迫于君威,不得不向尹璁低头,发出啾啾的温顺叫声。乾德帝这才抱着尹璁走到马的身侧,将尹璁举起放到马背的鞍上。尹璁突然坐到这么高的地方,不安极了,下意识去找乾德帝。乾德帝却一脚踩在马镫上,一手撑着尹璁身前的马鞍,轻轻松松地跨了上来,坐在尹璁的背后。掠影的体型大,马鞍也是特制的,比一般的要大很多,即使乾德帝身材高大,也能坐得下他跟尹璁两个人,而掠影驮着他们俩,也没有觉得累。尹璁却担心乾德帝不够位置坐那样,小心翼翼地往前面挪了挪,几乎要顶在马鞍的边缘上了。乾德帝见他离自己远了些,误会了他此举的含义,以为他不想靠近自己,于是不动声色地把他拉回来些,让他紧紧地靠着自己的胸膛,嘴上却冠冕堂皇地说道:“璁儿不要坐太前面,掠影性子烈,小心一会把你颠下去了。”说着他像是怕尹璁马上就会被掠影甩下去那样,一手横在尹璁身前,将尹璁虚虚抱在怀里,一手拉着缰绳。尹璁也怕自己会掉下去,只好紧紧地贴着乾德帝坐。他的身体比乾德帝小了一圈,这样就像是完美地镶在乾德帝的怀里,两人之间没有一点缝隙。这个姿势过于亲密了,尹璁能感觉到属于乾德帝的体温正源源不断地传到自己身上,把他的背脊烘得暖洋洋的,驱散了不少寒冷,甚至还能清晰地感觉到乾德帝强有力的心跳,乾德帝的头就在他的脑袋的后上方,呼出来的气息不停地喷在他垂在后脑的发髫上。马身上只有一对马镫,只够乾德帝放脚,尹璁的两只脚只能垂在马身两侧,不过乾德帝怕他一会甩到脚,就用自己的小腿将尹璁的脚夹在马肚子上。尹璁觉得自己好像完完全全被乾德帝包围,这种感觉应该是令他害怕的,但是他的心却快速地跳动起来,胸口像是烧着一把火那样,把他的五脏六腑四肢都烧热了。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没来得及拒绝乾德帝的过度靠近,只听乾德帝在他耳边说:“璁儿抓紧缰绳,注意看前方,朕要带你骑马了。”尹璁一听说要骑马了,就马上按着乾德帝说的去做,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骑马这件事上,也无暇去纠结自己跟乾德帝现在这个姿势有多亲密了。乾德帝拉住缰绳,踩着马镫的脚轻轻踢一下马肚子,沉声喝道:“驾!”掠影听到命令,马上朝着前方小跑起来,尹璁坐在前面,视野开阔,加之坐的位置很高,可以把整个马场的景色看得清清楚楚。尹璁渐渐地就沉浸在了骑马的快乐中,已然忘记了身后的乾德帝的存在。因为尹璁之前就已经在武场学会了骑马,也享受过策马奔腾的快意,所以很快就不满足于这点速度了。他扭头催促身后的乾德帝:“你骑快一点呀,太慢了,我骑黑云都比这快。快一点快一点,驾驾驾!”说着就自己喊了起来,也不知道他驾的到底是马,还是乾德帝了。乾德帝也不恼他的无礼,而是笑着将他抱紧了些,身体前倾,压在他背上。尹璁被他压得难受,正要提出抗议,他就蹬了一脚马肚子,掠影嘶鸣一声,加快速度奔跑起来。尹璁感觉自己差点被甩出去,幸好乾德帝压着他才没事,他这才反应过来,乾德帝不是故意压在他身上,而是在保护他。有了这一层保护,尹璁胆子也大了,甚至觉得掠影跑得还不够快,又碎碎念说要再快一些。他的声音太小了,被风声淹没,乾德帝也只能听到他在嘀嘀咕咕。不过他养了尹璁这么长时间,尹璁抬抬屁股他都知道尹璁要放什么屁,自然也知道尹璁此时在念叨什么。掠影顿了一下,下一秒就如同离弦的弓一般冲了出去,尹璁没做好准备,颠得他身体往后滑去,整个人几乎贴在了乾德帝怀里。乾德帝紧紧抓着缰绳,将身子压得更低,尹璁几乎被他完全覆盖在马背上,只能紧紧地扶着马鞍,免得自己滑下马。这个姿势并不好受,他觉得自己要被胸口压着的马鞍给震得五脏六腑都碎了,大腿也被马鞍磨得难受。他被乾德帝养得越来越娇气了,一点苦痛都吃不得,才跑了一会儿,就哭着喊着要下马了。乾德帝自己也不好受,回到原点后,他用力一拉缰绳,掠影扬起前蹄,长鸣一声,停了下来,随后就有宫人上来扶他们下马。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骑马骑得太快,一向冷静淡定的乾德帝难得有些狼狈,原本束在金玉冠的头发散乱了些。尹璁被他抱下马的时候,还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紊乱。不过尹璁也没太多心思关注乾德帝的状况,因为他自己更不好受,他的脚都是软的,大腿一侧被马鞍磨得火辣辣地疼,胡昭容送给他的护腿都起不到作用。连后腰都是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乾德帝的衣服上镶了什么装饰品,咯得他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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