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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重回八零小卷毛

端午安康!第一百三十四章徐蓁的偏科很有个人特色。无论去文科班还是理科班, 她都长短脚。数学和语文在年级里领先, 政治和物理弱些, 靠安歌帮忙复习。一张卷子70%基础题、20%有点难度题,10%拉距离题,这两门拉距离的10%安歌让放弃, 只要“会做的全对、做过的不错”拿下其他的就行, 毕竟能拿90%的也不多。徐蓁最糟的是英语,多年不变,标准的前背后忘, 只要拿起单词书,五分钟后站着都能睡到打呼,百试百灵, 堪称一绝。中考前那会,几个孩子集中在一起复习,沈曼见识到徐蓁的睡功, 笑得捧腹。“你还想要出国?就这熊样?”被强行叫醒的徐蓁双眼水汪汪红彤彤,恼羞成怒, “又不是我想, 是我妈想!”沈曼啧啧, “对对对,大人安排好,你只要舒舒服服等现成。”“你……”论毒舌, 沈曼长到十几岁, 和父母为了他们偏心沈晏的事斗嘴了十几年, 徐蓁完全不是对手。但有人盯着场子呢。长桌另一边,安歌抬眼看沈曼,沈曼一惊,立马坐正埋头刷题,表示“虽然我走了会神,但没有影响大家复习,我很想考一中”。不敢惹不敢惹。沈曼可以混进“小学神指导班”是有约法三章的,一得有强烈想考上的意愿,二不能影响别人。她有自知之明,在场的人,就她是外人。安歌自然也看到徐蓁在打瞌睡,但她算着时间,给徐蓁二十分钟,刚好一个浅眠,可以恢复精神又不至于睡熟。她也不打算拉着徐蓁硬磕单词。此时的中考重点不在于挑选优秀学生升入高中,而是保证99.9%的学生能够拿到初中毕业证,除非智力障碍很严重,否则不可能不及格。就算徐蓁在英语上失20分,完全能在数学和语文补回来,这两门可是每门120分。最重要的,考一中并不难,至少在安歌看来易如反掌。在九十年代中后期扩招前,城镇户口的家长和孩子从未想过有一天大学学历会……满坑满谷。很多家长觉得读中专、商校更好,毕业就有稳定的工作。高中?三年。读完高中还要考大学,大学是那么容易进的吗?工作岗位稀缺,早占早有,论资排辈,新进来的大学生说不定还要叫初中生一声师傅。有干部编制的中专,才是大热门,像财校、税校、医专分数线比一中高。分线数之下,一中还有议价的选择,成绩不够钱来凑,是难听,但一年后、三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谁会当回事。只有当作笑谈,某某家在八十年代拿出十万块给孩子读高中,真是财力雄厚。安歌大部分精力放在方辉和冯超身上,尤其方辉。实在是因为初一时好几次濒临友尽,修复好的友情需要维护。方辉有过短暂的叛逆期。个子在长,脾气也在长。狗也不吃-方家伯母经常骂他。一眼没看住就溜出去打斯诺克。不让出门,厕所遁,关着门在里面玩俄罗斯方块。安歌忍啊忍,然后有天终于爆发,抢过来给他表演王者的风范,通关。哼哼。“……你有控制欲!”那时刚步入少年的方辉很委屈。他说过,集中不了注意力,看不进书。可安歌不听,只劝他练习专注,让他用手指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出声。太累了。方辉只想做个普通人。他有两个聪明的哥哥,还有一个聪明的弟弟,方家不需要他光宗耀祖,也不缺学霸儿子。不读书又怎么了,当教授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身边的同龄人,最有钱的是安峻茂,他还在读小学,连普通话都说不好。长辈中最有钱的是工人出身的小王,祖传的房子,热火的饮食店,能干的妻子;方辉的父母是大学生,高工,可因为编制,他俩工资还没徐正则和安景云高……安歌想说不行,世界在变,以后你会后悔,在高中没努力,错失了许多选择的可能。你讲的,少年时总以为没关系,哪怕挑大粪也是为人民服务。后来才知道,其实对人生还是有点想法的,想像二哥那样做一个天才学生,进少年班,想当科学家。但学习成绩不行啊,只有两百多分,幸好通过招飞的体检。从那以后才知道珍惜,一路不断有伙伴被淘汰,拼命地学才有留下的可能。最后她什么也没说,默默哭了。泪水迅速涨满眼眶,滚来滚去,迅速地滑落面颊,一颗颗掉下来。方辉抓抓头,逃了。和别的孩子多的家庭一样,当父母的往往最重视最大的孩子,最偏爱最聪明的孩子、最关注最需要照顾的孩子,而中间的那个,容易被忽视。方辉连着翘了几天自习课去打球,家人完全没发现。他有一张考砸了的测验卷子,被小弟当作缴获的战利品拿给父母。小兄弟俩也有吵架的时候啊,小弟捏着三哥的把柄,自然要派上用场。没想到父母轻描淡写,“不想读书就算了,局里下面的厂多,操作工岗位还是好找的。”方辉很气啊。他还没放弃呢,父母却已经放弃了吗?他拿着卷子去问老师,老师说,“安歌满分,让她给你讲吧。”班上学生分三种,优秀的、中不溜丢的、学渣。老师首先得保证学渣能够毕业,再给优秀的欣赏的目光。至于中等生,管,好不到哪;不管,也差不到哪。方辉磨蹭着回教室,厚着脸皮问安歌。安歌倒是像以前那样耐心,就是声音有点哑,讲完趴在桌上。方辉以为她装睡,过了会发现不对,安歌呼吸特别重。她在发高烧。方辉又后悔又恼火。他觉得可能是他的话刺伤了安歌,明明知道她顶讨厌安阿姨的控制欲,还故意说那样的话……恼火的是,“我随便说说,你干吗生气。”-怎么会有人把他一句气话当真呢。方辉比安歌大,但两人之间拿主意的一直是安歌。意见不合的时候他也会不高兴,但想想毛毛是个孩子,还是女孩子,他是男的,男的就该让着女的。源自于方爸的言传身教,骄傲的小少年很能自我安慰,小事听她的,等遇到大事我自有主张。突然发现世界上有一个人,比父母还在意自己的一句话,他偷偷地高兴,可也后悔极了,“我错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安歌抬手猛地捂住他的嘴。不,她有私心,她想改变他的命运。如果可以,她想多改变身边人的命运,尽量按着他们想要的去改变。方辉有勇于表态、说话算数的优点,哪怕安歌阻止,他也要说完,“以后我都听你的!”学习上再难他也没再闹腾过,按步走,成绩上蹿、努力保持、稳定,找到喜欢的学科。小矛盾爆发掉不是坏事,比起中考那会,安歌还省力了,只需盯着徐蓁就行。至于冯超,咳,没妈的孩子懂事早。不但不用管,还能帮忙辅导徐蓁。爷爷养病,姐姐妹妹还有一个冯超刷起题来头也不抬,徐蘅茫然了,好像……哪里不对?噢,爸爸跟妈妈似乎在吵架。假如徐蓁有闲暇分心,肯定要纠正:不,是冷战。第一百三十五章徐正则和安景云怎么可能在家吵架。小小屋檐下, 老人孩子, 有火也得憋着。再说难道被邻居看笑话吗, 老徐局连家也管不好。他们最多只能冷战。安景云把菜端上桌,不动声色叫过徐蘅,“二二, 叫你爸回来吃饭。”而徐正则同志在哪里, 在楼下跟人下棋,皱着眉头跟徐蘅说,“你们先吃, 不用等我。”安景云听完徐蘅的汇报,冷笑一声,“随他。”扬声再叫安歌, “毛毛,请阿太出来吃饭。”徐大少爷的脾气发了么,安景云不纵着他。《红楼梦》说得好, 两个人的关系无非东风西风,不是东风压了西风, 就是西风压了东风。她还不知道他, 心里藏着个慷慨激昂的大侠梦。要富一起富, 要穷一起穷,徐重能舍了家里近万亩的地投奔全人类事业,他徐正则就掏得了口袋里每月工资八十九块!安景云前一分钟横眉立目, 抹一把脸, 全收了, 温声和气答阿太的话,“他啊,棋瘾上来放不下。我们先吃,不等他。”徐正则不吃饭,棋友可不奉陪。他一个人在秋风里抽了支烟。亲妈、亲姐姐都说他太让着安景云了,哪有女人做主的。徐正则的妈在老家出名的能干,徐重先是做地下工作,后来去打日本鬼子,家业全是她撑起来的,既没让家里受到徐重的牵连,也把三个孩子带得健健康康。然而就是这样,大事还是徐重做主,说让孩子们下乡就下乡。除了让儿子当兵这点她不答应,其他都依了丈夫。安景云是刀子嘴豆腐心,徐正则一直知道,她的厉害都在表面。没办法,从小顶着帽子长大,妈早就离开家,爸又被关了起来,后面还有两个妹妹,不厉害点活不下去。但她的心特别软,见不得孩子受苦,不然也不会花了那么大的劲养二二。就是被钱糊了心。烟散在暮色里,徐正则无奈地想,难怪说有300%利润的话,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现在还只是挣了点辛苦钱,安景云就开始变了。家里缺钱吗?有徐重的三分之一工资,有维修店的收入,有娘家明里暗里的贴补,他们家已经比别人家的日子好上几倍。再这样下去,可是……脱离群众……从他站的地方抬头看向自己家,灯已经亮了,想来开始吃晚饭了。从他身后传来数声调试音响的动静,是舞厅在为晚上的营业做准备。家属楼隔壁原来是棉纺厂,这两年个体业如鱼得水,大厂拖着几千名职工以及这些职工带着的父母儿女生老病死福利,纷纷倒闭。隔壁棉纺厂的工会主席头脑灵活,干脆把厂里员工活动社改成了舞厅对外开放,每晚生意兴隆,只是有些扰民。像徐家每晚都能听到嘭擦擦强劲的音乐,连徐蘅也知道三步四步小拉节奏的区别。不过,孩子们可太争气了。徐正则吸了口烟,嘴角微微上扬。毛毛不用说,简直是上天弥补他和安景云的礼物,聪明漂亮还懂事。大女儿在护着妹妹们这方面,真是别人家的孩子追都追不上。嗯,方家兄弟感情也好,但男孩么原本看重兄弟一些。至于二二,现在看来自立更生也不是问题。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孩子们都向着妈,不给他这当爸的一点面子。邻居骑车经过,“小徐,饭后一支烟?”“哎是啊。”徐正则空空的肚子咕噜一声,真是要了面子没里子啊。幸好邻居也就是打趣,骑着车悠悠地走了。安歌到楼下找徐正则的时候,看到他背着风缩着脖子,烟刚吐出来就被风吹散了。两幢楼靠得紧,穿堂风大。“不是叫你们先吃。”见小女儿找来,徐正则沉着脸说,“吃完赶紧做作业,上次月考没参加,下次不能再错过了。”安歌塞给他一个玉米面饼。这是徐重最喜欢的食物,安景云和孩子们习惯吃炒菜米饭,徐正则两样都行。安歌在面饼里放了块焖肉,徐正则几口吃完,觉得风吹在脸上身上也没那么冷了。他忍不住问,“你吃了吗?赶紧回去吃饭。”他知道,别人吃剩的饭菜,小女儿宁可不吃也不挟一筷。这孩子的洁癖也是严重了,偏偏五感还特别强,哪怕别人瞒着她放一点她不吃的,猪油、蒜末、……她一闻就知道,一吃就吐。安歌笑咪咪摇头,反而问道,“爸爸怎么呆在这吃西北风,那边羊肉面店开着吧?”徐正则没好气地按了下她的头,“家里有饭,到外头浪费那个钱干吗。再说我不呆在这,你妈不得着急上火?”他想起小女儿的大脾气,语重心长教育道,“牙齿还有跟舌头碰着的时候,你妈说你两句也别往心里去,她不容易,要不是碰上早几年讲成分,要不是是个女的,她是能做大事的人。你也别老跟她撇那么清,你还小,吃父母的用父母的应该的。”“那爸爸还老是反对妈妈接工程?”徐正则噎了下,也难怪安景云总对安歌说孝顺孝顺,首先在顺,被孩子抓住话头顶嘴的滋味不好受。不过徐正则跟安景云还是不同的,他耐着性子解释,“说是说先富起来一部分人,可你看,现在谁不是尽着自己花,这世上好东西多啊,有了饭吃还想着大鱼大肉,有了自行车还想着汽车。要是大家都这么弄,最后不回去了?有钱的有钱,穷的穷。你妈妈也是人,能免得了吗?”安歌没想到父亲还有这个想法,不由惊讶,“可爷爷支持妈妈的时候,爸爸怎么不反对?”徐正则瞪她一眼,“长辈有长辈的想法,做儿女的哪能够反对。”瞧瞧他的以身做则,哪怕不赞成也不会明着说,他缓了语气,“爷爷要服从指挥,既然上头政策这么指导,他觉得与其让别人去摸索,不如家人先试试。万一……”他把话咽了回去,万一风向不对,受到伤害的也只是家人。徐正则懂得徐重,但不想妻子在这趟水里越试越深。下海下海,呛着是小事,波澜起的时候可是听天由命了。这会头顶的舞厅已经开了灯,旋转的彩光投在fù_nǚ 俩脸上,一时明,一时暗。“走,我们回去。”徐正则怕女儿受了寒气,拉着她回家,边走边絮叨,“你小孩家家别操那么多心。”突然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压低声音叮嘱道,“你现在是大孩子了,要记得男女有别,跟小超方辉都要保持距离,不能跟从前那样整天在一起……”徐家的晚饭吃得快,安歌下去找徐正则的功夫,别的人已经吃好饭,徐蓁帮着冯超收拾碗筷。冯超抢过去,“大姐,你陪阿姨说会话吧。”老太太回房后,安景云的笑也消失了,勉强扒了几口饭就进了房。徐蓁爬上阁楼,看到安景云正在台灯下理钱,按票面的大小整整齐齐分开,用小铁夹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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