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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节

  高龄巨星

似乎是难得发生有意思的新鲜事儿,面对新来的女孩儿,大通铺上沸腾了起来。“喂,你叫什么名儿啊?”一片奚落哄笑中,一个身影利落的翻了个筋斗,从大通铺上跃了下来,豁然站到了女孩儿的面前。看着那脏兮兮的脚丫,女孩儿将头埋得更深了。“我叫赖小月......不过班主说,打今儿起我就不能叫原来的名字了。我得叫,我得叫盈月......成盈月......”“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们叫管你叫小月。哎?班主说没说你学什么啊?你这脸蛋儿,怕是要学花旦吧?”“班主说,叫我明儿个开始学武打工架,学刀马旦。”随着女孩儿怯怯的回答,叽叽喳喳的大通铺安静了下去。一片诡异的寂静中,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儿缓缓的回到了铺子上,用那双脏兮兮的脚丫,踢开了两个师姐妹,腾出了宽敞的炕头。然后,便将低着头不敢看人的女孩儿拉到了铺子上,帮着她将那套旧行李铺了开来。“睡吧,好好的睡一宿。打明儿起,你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日子了。”“为什么?”“明儿你就知道了。”“你叫什么名字?”“你就跟着这群死妮子一样,叫我云姐吧。”“小云姐,学刀马旦很辛苦么?”“别问,问就是你不该来。白长了这么一副好面相,没去窑子里享清福。”在小云说不上是同情还是自爱自怜的复杂目光中,女孩儿将头埋进了被子。她想哭,但是听着一旁同龄人的低声私语,却觉得怎么样,似乎都比那个破落的,隔三岔五就要被犯了烟瘾的父亲砸一通变得更加破落的家,强多了。这种想法,直到第二天才破灭。“学工架,先练腰!你是新来的,这第一关,就得抗腰。来,把右腿放凳子上。”院子中,在所有的注视下,女孩儿愣愣的抬起腿,放在了板凳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教工架功夫的师傅,便一把将她按在了墙上,然后端起了她的脚踝,掀了起来!咯嘣!随着一声骨骼传来的脆响,疼痛便爆炸般的从女孩儿腰间发起。“啊!!!!”一旁,看着女孩儿瞬间就扭曲起来的腰肢,院子里的所有人,狠狠的打了个哆嗦。“没见过杠腰嘛?!都想挨板子嘛?滚回去练功!“随着班主的一声暴喝,一群女孩鹌鹑般的散去。寂静的院子里,马上响起了孩子们练功练嗓的嘈杂。看着疼得满头大汗,不住尖叫的女孩儿,班主抄起了一把戒尺。“闭嘴!“啪。一尺下去,皮开肉绽。更加的疼痛,让女孩儿止住了尖叫。“戏是苦虫,非打不成。打今儿起,不想皮肉受罪,就是再苦再疼,也得给我忍着!”随着女孩儿不住颤动的视角,李世信同样感受着钻心疼痛的李世信叹了口气。又是一个苦命人啊。第538章 戏子无义其实抛出去能再梦境之中掌握一个新技能的关系,李世信是不喜欢技能梦境里这种感觉的。从根儿上说,信爷的脾气就是绝不把自己的现在和未来,消极的交给命运或者是其他任何人。所以再梦境之中,这种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做一个隐形的看客感觉,他有些讨厌。全程随着主角视角观看一个人的生活,能感受到主人的身体和心理的感觉,跟看电影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梦境在继续。不管怎么说,女孩儿迎来了她的新生——虽然这种新生和以前相比,似乎并没有强到哪里去。扛腰拉筋的苦刑之中,正处豆蔻年纪的女孩像一颗小草般顽强的适应了下来。适应的第一步,就是学会了挨打。学戏学不会要挨打,学会了上场唱不好要挨打,就连别的同学唱不好、忘词,也要挨打,这叫“打通堂”。几个月下来,除了不能打的脸之外,女孩儿身上的青紫伤痕就没断过。俗话说一掴一掌血,一鞭一条痕,手艺也就这么磨了出来。在这个过程中,李世信也沉下心来,将梨园的一些基本功牢牢的记在了身心之中。转眼,时间就过去了。女孩儿所在的戏班子是个坤班,所谓的坤班就是完全由女戏子组成的科班。和正常的戏班生旦净末丑全由男子饰演不同,在坤班的戏里甭管什么角色都得由女子来。在早年间,这种女人抛头露面的戏班子是不和规矩的。不过世道乱了,当大家都为了一口活命钱想尽办法的时候,自然也能在什么男女大防的狗屁道理里面钻出一条空子。既然男女不能同台,那就全用女子好了。经过了四年的苦挨苦噎,女孩儿倒是破练就了一声本领。虽是刀马旦,但是唱腔,念白,做工,武打都已经破有模样。戏班子几十口人要吃饭。在吃饭这个大前提下,班子里的所有人都由用处;台柱子,角儿要去大台子上捞金,而有些功底的学徒也不能闲着。城里的大台子去不了,不能登大雅之堂当着达官贵人唱,可乡绅地主,平头百姓也是喜欢听戏的。有了功底,能登台了,女孩儿也随着班子一起开唱。角儿的排场,学徒可没有。坤班虽然多多少少有些上不得台面,但是上不得台面有上不得台面的来钱道。梨园行里面的角,大多以老生旦角为主。一般班子里的旦角,都是生的极标致身段极优秀的男人演。挺多班子里的角儿不自爱,总会跟这家妇人那家小姐搞出些牵连。久而久之,一般民间坊里做个大寿,办个百天的,全是女子更方便出入后宅的坤班就热火了起来。这行情对班主是好行情,可对坐科的学徒来说,就不是什么好日子了。在班子里没台口登台的时候叫做“睏馆”,日夜仍由师傅教练,不稍休息,寸步不许离开,如同坐牢。没戏唱只是没自由,可有了戏才是真玩儿命。一个季度,一百多天,天天唱,每天三场。早上开戏,唱到晌午;吃口饭再开戏,唱到没太阳——这不算完,真正看戏的都是晚上,掌灯后开戏还得唱到半夜。逢年过节台口多,为了赶台常常一夜不睡。若坐车赶路的路较为平稳,能稍作小憩。坐大车赶路时,有时腹急黑天半夜不好下车,就只能往裤子里尿。实在天黑干不了路,就寄宿于公庙祠堂。夏天还好,不过是蚊虫叮咬,冬天裤子结了冰,连肉都冻在一起。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一朵小花已经长成。几年下来,女孩儿出落的愈发排场。脸蛋儿漂亮,身段好看,几经锤炼之后功底也熟了。虽然仍未成角儿,倒也在十里八乡有了些名气。有了名气,挨打也就少了,想的东西也就多了起来。大多的时候,都是在想以后;“小云姐,你说关书期满了,班主会放我们走么?”“肯定的啊,戏班子里不养没用的人。学艺不精的在这唱十年戏也就到份儿了,你想留班主都不养吃闲饭的。戏班子里也养不住能人,真要是唱成角了,就咱这小班子,肯定也留不住,那些大班科社早就盯着呢。班主就算是想强留,也得有那个本事不是?不然你以为为啥关书就十年?”“那小云姐,你想过若是关书期满了之后,要做什么没?”“不可能没想过啊。”“回去找爹娘么?”“傻了你?俗话说父母不长志,卖儿去装戏。他们但凡心疼我一点儿,也不能把我卖戏班子里来啊。我还回去找他们干啥?”“那...那不找爹娘,等关书期满了,你要到哪儿去?”“我啊,还唱戏!我得唱成角来,等赶明儿打这儿出去,找个顶有名的班子,让人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就像咱班子里的月红师傅一样、到哪儿都遭人敬着,喝口水呛着了都得吓的班主孙子似得伺候,生怕伤了嗓子。”听到别人的梦想,女孩的眼睛就亮了。“然后呢?”“然后啊,到那个时候我也就有钱了。一场几块大洋的封金,我一天唱八场!唱它个三五年,等攒足了钱拿这些当嫁妆,找个最好的男人,一股脑的把自己给嫁了,生他七八个孩子往死里宠着,再也不碰这祸害孩子该遭雷劈的戏台子!”“对!再也不碰这祸害孩子该遭雷劈的戏台子!......不过最好的男人怎么找?”“傻呀你!当然是......额......像戏文里唱的那样儿,抛绣球?”“师姐,你懂得可真多!”“那当然!哈、哈哈哈......”就在两个女孩儿在被窝里说着关于未来的悄悄话之时,戏班子的院子里起了喧嚣。“都他娘的别死觉了!都出来瞧瞧!瞧瞧这不知廉耻不知自己姓什么是什么的蠢货!”听到院子中班主的怒吼,两个女孩儿对视一眼,披着衣服便出了去。除了拿着油灯怒气冲冲的班主外,院子里还站着一大票的人。而班子里的新角儿小月红,就呆呆的瘫坐在院子中央。“瞧瞧吧!这个情愿拿自己钱在外面养男人,还做梦要和人私奔,结果被人骗了个精光的蠢货!”在小月红说不上是自嘲还是嘲笑的怪异表情中,班主冷哼了一声。“进了咱成家班,入了这梨园行,你们一个个儿的心里都给我放程明点儿!当了戏子,入了这贱行,就甭想着别人对你动情动意。真要是不自量,把心掏出来给别人,最后......”说着,班主一脚将地上的小月红踹了一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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