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摊牌
“孙儿无敌，拜见祖父！”淡香萦绕的书房中，上官无敌恭敬的朝着四方椅上面容威严的老者行了个大礼，眉眼之间带着亲近之色。上官星策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眉目似刀剑的上官无敌，心中既是宽慰，又是心疼。他这孙儿可是才十八岁啊，出府短短四个月的时间，回来之后竟好似变了个人一般。冷酷的面容、眼底深处闪过的丝丝警惕，以及好似将自己深深包裹在一团漠然之中的气场，就像是一头随时保持着进攻姿态的落单幼虎。旁人只能看到那一连串的光鲜头环，但他这个做祖父的却是能够感觉得出自己这个孙儿心路历程的重大变化。“或许这些也与无敌的机遇有关吧……”上官星策心中暗自猜测着。这世间没几个人是傻子，在一方百岁前突破凝丹境就可被称为天才的偏僻王朝，一个十八岁的青年却很轻松就已做到，要说没有难以想象的机遇，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上官星策也没有探究的意思。毕竟，古来但凡成就大事者，几乎都各有一番造化。而但凡是敢觊觎者，十个人中九死一成功……更何况这可是他最疼爱的亲孙儿，他自是更加不会有迫害之心。“好孙儿，快起来！”“是！谢祖父！”上官无敌缓缓起身，看着两鬓间又多了几缕华发的上官星策，心中亦是有些复杂。上官星策乃是他的亲祖父，也是上官世家现任族长，同时还是大盛王朝的工部尚书。其年龄已有三百七十岁，距离空明境的极限寿命也就只有一百三十个岁月。若是按照常理来说，能再活一百年已是不错了。而要在一百年间从空明境五重突破宗师境，在这大盛王朝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有他在，这些都将不会再是问题！“明、雾二位首席族老已然知晓你回来的消息，并且正在族地深处等候，我们且先过去吧。”上官星策起身，自墙壁上打开了一道机关扩，而后带着上官无敌朝里面行去。“族老都是更上一辈还健在的高手。而今，我上官世家拥有三位首席族老，以及八位普通族老。其中，明、雾二位首席族老很坚定的站在我们这边，但另一位首席族老上官喆却站在上官星宇那边。同时，其他八位族老中，也有三人是站在他们那边。虽然总体上我们这一系占据优势，但对方的势力亦是不小，倘若对碰，损失难以想象。是以，这些年也只能小心翼翼的维持。”上官星策边走边说，语气中亦是带着点无奈。上官无敌不时点着头，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要成为族老必须是上官世家的嫡系，而且最低修为要达到空明境三重；而要成为首席族老，最低修为更是要达到空明境七重方可。单单是这十一个族老，便是一股十分可观的力量了。更何况还有八太保、旁系高手等力量。另外，关于族中的派系，他此前也是知道一些，但却不是太清楚。不过在看过许褚的名单和相应信息后，倒有了比较清晰的认知。整个上官世家现在只有两个大的派系，因为没有举足轻重的人物徘徊不定，是以并不存在中立派一说。两大派系分别是以上官星策为主的族长派，以及以上官星宇为主的守旧派。在祖父这一辈，核心嫡系共有四男两女共六人。其中，上官星宇乃是老大，老三上官星释以及老五上官星珍与其是同一派系。而上官星策乃是老二，与老四上官星正以及上官星碧同一派系。至于上官无敌的父亲、叔伯这一辈，虽是家族的中坚，但却还未曾掌握家族在大事上的话语权。而之所以会有守旧派一说，那是因为很早以前一直有个“立嫡长而不立嫡贤”的说法。若是按照这一规矩，那继承族长之位的理当是上官星宇，而非上官星策。不过这条规矩早在数千年前一次重大变故后便已成了废纸，是以到得此时已无太多人会放在心上。目前来看，上官星宇这一派分别掌管着家族的财务内库、护卫，以及后勤等力量；同时还有四位族老支持，确实称得上是握住了上官家的小半边天。……当来到地下深处的一间密室，看到其中的一个传送阵，上官无敌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释然了。传送阵虽然很难布置，但对于上官世家来说倒也算不上大困难。“走吧。”等到二人眼前一晃，已是出现在了一处小桥流水环绕的“村落”中，而在四周竟有着浓浓迷雾环绕。上官无敌见到此景不由一愣。“这是？”上官星策莞尔一笑，摇摇头道：“想什么呢，这可不是秘境。还是在府邸中，只不过布置了小型的聚元阵，同时周边被各种阵法笼罩起来了而已。”说到这里，上官星策眼中忽然露出向往之色。“秘境啊，那可是真正的修行圣地，其间元气不知有多充沛。不过，那等宝地又岂会被我们得到？”数十息后，当二人来到一处宽大竹屋中，看到的便是两个眉发皆白的老者正在对弈。这两人一男一女，身上衣袍亦是一白一黑。两个老者的脸上俱是皱纹密布，不过眼眸倒还算清朗，再看眉眼间的轻松恬淡，精气神倒也比较充足。“见过二位族老！”“曾孙上官无敌，拜见二位族老！”上官明以及上官雾对视一眼，眸中俱是露出欣慰之色，放下手中棋子后，转过头来朝上官无敌看去。“果真天资妖孽、神采非凡！我上官家，终于出了一个天生的霸主！”二人的眼神不断在上官无敌身上各处扫来扫去，眸子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上官无敌眉头微皱，虽然知道这两人并无恶意，但如此扫视还是让他很不舒服。而且，霸主？难不成他们也早生了异心？许是看出了上官无敌的不适，上官明及上官雾略显尴尬的干咳一声，收敛了一些。“凝丹六重，而且根基极为扎实、气息浑厚有力，可见元丹亦是沉凝稳固！好，好啊！”明、雾二人心中愈发满意，对视一眼后，缓缓点了点头，似是下了什么决定。“无敌啊，你对而今的王上有何看法？”上官无敌心中一动，再看了看旁侧丝毫也不惊讶的上官星策，顿时便肯定了心中的猜想。“是个雄主，但雄主往往都不会容忍有超出掌控的因素存在！是以，无敌认为，四大世家怕是要不安稳了。”三人闻言顿时一脸惊讶，他们还真未想到这小子竟能这般一针见血的点明要害！上官雾不由兴致更浓，含笑问道：“那照你来看，我上官世家又要如何自处？”“左正阳雄心壮志，摆在我四大世家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彻底臣服，要么湮灭！若是彻底臣服，那迟早会沦为默默无闻的小世家。而若不想被湮灭，那就唯有逆戈而上、取而代之！”说到最后四个字时，上官无敌眸中迸出锐利的神光，灼然之色丝毫也不加以掩饰！三人顿时一凛，这小子好大的心气！上官明微微皱了皱眉头。“小子，那左正阳对于军伍的操控已是极为深入，单凭我上官世家这点力量，又如何敢谈取而代之？”上官无敌微微一笑，却是一点也不忐忑。“其实诸位早便在谋划了，不是吗？”上官明顿时一愣，而后却是摇头苦笑。“你这小子倒是机灵。不过，我上官世家的力量终究还是差了很多。虽然从千年前开始，我上官家的祖辈便一直在未雨绸缪，但终究只能小心翼翼的于暗中不断摸黑前进。时至如今，虽然已有了不小的底蕴，但若是要与整个王朝正面对抗，还是远远不够的。只可惜，那左正阳野心愈显，怕是不会再给我们多少时间了。再加上你这小子的出现，对方怕是更加迫不及待了！”上官雾亦是轻叹一声，语气中略显落寞。“是啊，虽然我等费尽心力布了许多后手与暗子，但本意更多的却还是为了自保。即便能与东方世家联手，胜算也不到三成啊。不过无妨，以我上官世家的底蕴，料想那左正阳没有万全把握之下也不敢真的开战。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为无敌争取成长的时间！只要无敌能够成长起来，那这大盛迟早是我上官家的囊中物！”上官无敌却是心中微动，三成，这可已经是一个十分不凡的可能性了。不过，他可不会与其他势力联手，利用还差不多。同时，对于两位族老对他的看重，他亦是心中感动。“对了，二位族老，祖父，关于十盟欲要刺杀左正阳之事，你们可曾知晓？”上官星策缓缓点了点头。“知道，而且当时还有人亲自找上了我，欲要将我上官家也拉入进去。不过在与两位族老商议之后，最终拒绝了。”上官无敌不由好奇。“为何？”“根据我得到的绝密情报，此次刺王实际上乃是由左正阳亲自设下的一个杀局！那左正阳既然敢设局以身犯险，怕是有着万全的谋划，是以为了保存实力，我们最终决定冷眼旁观。”上官星策说完后，上官明却是又长叹一声补充道：“另外，我曾暗中观察过那左正阳。对方的实力我看之不透，怕是已然臻至空明十重，甚至半步宗师也未尝不可能！此次杀局，也不知要有多少人魂丧其中啊！”上官无敌顿时一惊，他还真没想到那左正阳的实力会如此可怕。眼神自上官明及上官雾身上扫过之后，上官无敌却又心中一动。真眼术到了而今，只能看穿比他高一个大境界以内之人的信息。比如上官星策的信息他就能看的很清楚，但这两位首席族老的信息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不知二位族老而今是何等境界？”上官明倒也没有隐瞒，呵呵一笑道：“我是空明九重，雾她是空明境八重。是以，无敌你也不用担心，倘若真到了刀戈相向的那一日；除非左正阳亲自出手，若不然，你就不会有危险！哪怕上官家死光了，但只要有你在，迟早可以回来复仇！”上官无敌心中感动，略一沉吟一会儿，却是忽的咬了咬牙。“不知祖父与二位族老可愿信我？”三人不由一愣，有些搞不清上官无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却也没有迟疑，肯定的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无敌斗胆，请给予无敌执掌家族之大权！”三人齐齐脸色一变，难以置信的看向上官无敌，眸子中还有着荒唐之色。上官无敌却是不管不顾，继续开口道：“倘若由我执掌家族，无敌可以保证，一年之内，拿下大盛王朝全境！”三人又惊又骇，上官星策更是肃容呵斥道：“无敌！你怎能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莫不是得了癔症不成？”上官无敌半步不退，迎着三人怒意涌动的眼神一字一顿的说道：“短短三月时间，除太平城之外，整个西曙州已尽在我掌控之中！不知这点可能让三位满意？”轰！好似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响，三人俱是被这段话语给震的不轻。“包括沙关二十万边军，也包括瀚海十几万水军！”三人顿时一个哆嗦，只觉得心脏好似要从胸口中跳出来一般！“你你、你，你可莫要开玩笑！”上官星策只觉得天上好似降下了陨石，既是期待又是害怕只是一场梦。上官明与上官雾的手掌亦是止不住的在轻轻发颤，实在是这段话给人的冲击太大！然而，上官无敌却像是不惊死他们不罢休一般，再度吐出了一句话。“还包括即将到手的八万北风镇守军团！”说到这里，上官无敌锐利的眸子缓缓自仿佛石化了一般的三人脸上扫过。“想必祖父与二位族老对于我的事迹都很清楚。三月从元海到凝丹；转战西曙、屡立功勋；手下之人亦是勇猛无匹、成长飞速！即便是阎王令的空明境杀手亦可随意抹杀！虽然无敌不好言明掌控的具体手段，但从上面这些事迹，三位应当就能看出很多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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