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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42

  北洋新军阀

一刀断腿,痛苦的瘫软在地上,那官军还绝望的向前伸着手,背后,狞笑中一把把刀子凶残的扎下,血,喷涌着。就在官军中军苦苦支撑的时候,前军,又是出现了无数萤火虫般的光亮点,紧接着砰砰的铁炮轰鸣横扫了官军大营,站在哨塔上的官军尸体扑腾扑腾掉落下来,端着鸟铳想要还击的官军亦是死伤狼藉。不管是真倭假倭,人人拿着一把金扇子,右手拎刀,左荡的把扇子举在头顶,鬼一般呐喊叫嚷着,在火光倒映下,金扇子反射的光刺得官军睁不开眼睛,冲在最前面,斋藤小次郎反手两刀就砍翻了连个官军,高举着一把血淋淋的长刀,站在个草堆上,一双眼睛瞪得仿佛要裂开那样,嚣张的大吼着。在他的鬼叫中,前营的官军也是纷纷溃退着。前后夹击,五万多人的巨大官军部队变成了块巨大的牛肉,任由四面八方的刀子狠狠切了进来,切割成无数块。这就是毛珏制定的作战计划,因为是指挥倭寇,也是参考了他们倭人本土的战术战略,武田信玄川中岛合战中用过的啄木鸟战法。啄木鸟啄树时,往往在上面啄个洞,下面留下本来虫洞,在下洞前等候,震动中洞内的虫子惊慌的往往就从下方虫洞逃出,落入了啄木鸟口中。运用在战术上也是本队像上洞那样作为诱饵,吸引目光,在敌人背后派出精锐奇袭队,当奇袭队冲入敌人背后,打的热火朝天时候,本队再一拥而上,无往不利。除了第一天,两万多倭寇海贼信心不足,全员防御在杭州城外,之后每一天,都有一部分精锐浪人,假倭刀客被运输往杭州湾,官军进取不足,没有攻下紧挨着杭州城,隔着钱塘江的萧山县恶果展露无疑,四天时间,将近一万海贼大军被输送到了海上,和先前围攻舟山的六千余倭寇浪人汇合,再一次从海宁登陆,绕到了官军背后。孙子兵法:谋攻篇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这浙直总督叶云庭既不知道自己兵马究竟有多大的战斗力,也不知道海贼军的底细与优势在那儿,空仗着一句大话十万大军莽撞的杀了过来,他要是能不败,还真是得祖坟冒青烟了刀剑相交,鲜血迸发,官军不是没有最后的机会,毕竟官jūn_rén 马要比海贼多一倍,而且海贼的组织能力其实不强,分为十几股势力,彼此之间还勾心斗角,要是有一个强力大将站出来,力挽狂澜就盯着几股倭寇狠打,巨大伤亡下,绝对能打出缺口来,最起码守住大营不成问题。可惜,官军这几个文官首脑,将领啥都没做。一个站出来力挽狂澜的都没有惊恐的叫声中,令张二牛垂涎欲滴的几个江南歌女惊叫着拖着水袖四散而逃,而风度翩翩的叶总督别说去管她们,连他的祖师爷,孔圣人教导的君子死而冠不免都顾及不到了,官帽居然是反戴着,惊慌失措的对着身边亲兵叫嚷着。“牵马快牵马互送本督突围出去,你们这些不争气的东西”趴在窝棚后头,张二牛眼睁睁看着这些天神奇非凡,吆五喝六的总督大人趴在马上,一溜烟的向西面溃逃出去,转眼没了踪影,再回头张望下,前营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片火海,狠了下心,张二牛忽然重重的捅了捅面如土色的李大头,对着塌了一半的中军大帐斜了下头。迷惑了下,这个种了半辈子地,拿锄头比拿火铳的时间多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老军汉也是恍然一点头,秩序已经崩溃,两人鸟悄的摸进了叶总督的中军帐内,片刻之后揣着满满的一怀东西,又是向相反的方向逃去。你们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的大官儿都跑了,我们这些成年成年吃不饱的小兵跟着拼什么啊战争进行了大半个时辰,整个南军兵团就彻底溃败了,偌大的军营燃烧起熊熊烈火,狂如白昼,无数官军哭喊着四散而逃,钱塘江边,不知道多少人在海贼的追杀之下,或是被砍死,掉落江里,或是干脆走投无路,自己跳进湍急的钱塘江,密密麻麻的尸骸混杂着血水,几乎要把江面都给覆盖住了。“五万人啊如此不堪一击”望远镜中,毛珏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摇着头,这让他又想起了大凌河战场,这样的盟友,不值得依靠不说,关键时刻甚至还会拖累你一把,心头,毛珏是对这个大明朝失望到了极点。另一头,沈光祚也是吧嗒着干瘪的嘴唇,那股子新鲜的血腥味迎面而来,他干脆晃了晃脑袋。“我们走吧”第二百章分地一切终于是按照毛珏写的剧本走了下去,钱塘大败,浙东南直隶东南几府兵力荡然无存,大明朝最富庶的地区空空荡荡的暴露在海贼的魔爪下。似乎嘉靖年间动摇国本的东南之乱再现了,南京震动,江南震动,秦淮河上醉生梦死的士大夫终于是惶惶然拖着袖子回家,开始收拾细软,准备跑路,至于派往京师的求援信使,犹如过江之鲫。可就在这功夫另一件震惊朝廷的大事发生了,江南锦衣卫探知,这次倭寇入侵,竟然是因为松江吴家,钱塘宋家等几个江南豪族勾结倭寇出卖违禁品,结果分赃不均召来的海寇入侵,当天,南京镇守中官蒋敬就下令把南京督察院经历吴文华,鸿胪寺右寺丞宋荸,南京户部郎中魏渊古等三十余江南士族官员,为了求得脱罪,浙直总督叶云庭也把兵败的原因推到他们几家通倭,反正礼部侍郎吴尔成几个朝廷大员都死了,墙倒众人推呗。可这一下子,偏偏触动了江南豪族那敏感的神经,宦官干政啊天启年间,这些世家与魏忠贤的爪牙斗了多少次死了多少人怎么能忍啊蒋敬这一动手,东林复社都炸了锅,大家发挥了大明王朝文官一管的良好党争传统,近在咫尺的倭寇都不顾了,家也不逃了,五月份,数千文人士族聚拢应天,咆哮着涌向南京中央官属,叫嚷着要太监们放人,士子衣决连城,气势汹汹。至于倭寇攻破了嘉兴,已经逼近南直隶边境什么的,完全不在乎党争名分面前,倭寇杀两个人算什么至于小小的铁义副将得到致仕官员沈光祚求援,带着新训练的义乌兵收复了杭州府什么的,更是丝毫没人注意了。其实和纷纷扰扰的江南世家相比,毛珏自己同样高尚不到那儿去,他也是因为私仇,收买东海海盗回头来复仇,站在城头上,被战火所毁灭的丁兰镇还历历在目,再往东北方,主战场明军大营好像是大地上一个巨大的伤疤,烧的焦黑的土地,横七竖八的尸骸,箭矢,长矛插在地上,绵延十几里,那一晚上死了多少人,毛珏自己都没有数。可惜,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举世皆浊我独清,毛珏没那么高觉悟,他就不是那个忍气吞声的脾气,你打老子主意对不起,哪怕拼个你死我活老子也要搞死你世享国之厚恩的世家卿大夫都不在乎这个江山社稷了,他一个粗野武夫,文官口中最没忠心大局观的厮杀汉在乎什么好歹杭州城头的大王旗又换回了那个鲜红的明字,让被抢的倾家荡产血本无归的各大杭州豪族可算是缓过来一口气,又是重新神气的走上街头。不过他们和解放这城市的铁义军相处的似乎并不是太好,毛珏在城头向下眺望时候,一大群城内的豪族正围着毛槊,在那儿怒气冲冲的争论着些什么。“这是怎么了”已经将五月份,尸体如果不收拾,一场大瘟疫就避不可免,作为城中少数几个幸存的大族,沈光祚是义不容辞带着族中子弟还有佃户们出城收尸,在地上挖坑才刚回来,老家伙就是愿意闲事儿多,看着城墙底下闹闹哄哄的模样,他忍不住也是好奇的攀上城墙,指着下面问着。“怎么了还能怎么了要分地呗要我派兵赶走那些佃户,我又不是杭州知府,我管他们那事儿”“地”沈光祚还真是迷糊了下,可旋即,这个当了一辈子官的老油条又是醒悟了过来。虽然兵灾让各大家族损失掺重,甚至还有好多家被灭族了,可兵灾过去了,就是劫后余生的大家族们发财的好机会了,毕竟银子能抢走,土地却是拿不走的,尤其是各家各族还有官府的田产地册还被烧的差不多了,这既是一件坏事,也是件好事。只要抓住朝廷知府回归前的漏洞,把地一分,佃户佃奴的卖身契重新一签,用不了几年,他们还是高高在上的富家老爷。当然,前提是在杭州府重建之前把这些手段做成既得事实,这就得与军官勾结了,把地抢过来标好,把原来的佃农给驱逐出去,一些毁了奴契的佃奴给抓回来让他们重新签订。一个个大老爷拿捏的某某侍郎某某尚书的帖子,在那儿装四五六七八,让毛珏出面干那缺德事儿,毛珏当然不鸟他们。不过想明白归想明白,能不能想通却是另一回事,沈光祚这直肠子,脾气立马是上了来,胡子都立了起来,敲着城棕哮着。“这帮败类大灾刚过,不想着如何去恢复家乡,安定四邻,竟然还想着为了一己私利鱼肉乡里”“他们和应天城聚会的书生有什么区别一个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一个是为了政治红利,为了把持朝廷话语权,不让宦官再压上来,连军国大事都不在意了,他们哪儿还在乎小民的死活”抱着胳膊看着底下尚且凌乱的战场,毛珏是轻蔑的哼哼着。“这些江南文人,坐在一条烂船上尚且毫不知情,还在拼命地拆着船上的木板,构建自己那么个小空间,什么时候船沉了,他们跟着一起沉入深渊时候恐怕都不知道什么是后悔。”这一句,等于把沈光祚也给骂了进去,他也是江南文人的代表之一,不过这次这个直肠子老家伙却是丝毫没有分辨,为官几十年了,朝中党争,地方兼并,世家大族横行不法,这些弊病他心里何尝不是不知道。可他沈光祚本身也是这个特权阶级的一员,身在彀中,他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循规蹈矩,表现得太另类的话,说不定就让其他士大夫狠狠的抛下,摔个粉身碎骨了。大明朝三百多年,果然只有一个海瑞啊“对了舅爷,明个海寇就向松江进发,侄孙也率军跟着北上了,这杭州城就交给舅爷了,不过您放心,松江城我是不会打的,只要灭了吴家,我就收手,返回东江去。”“啊知道了”扭头看着那些还叫嚷不休衣冠楚楚士大夫名士,沈老头是心不在焉的回答着。毛珏还真是说走就走,傍晚开始,铁义军就陆陆续续的撤出杭州城,晚上叫嚷的凶,见毛珏真要走,残存的世家门阀那袖大夫致仕官员反倒是慌了神儿,见沈光祚与毛珏关系密切,他们又是抱团儿围在了沈府外面。“老夫月桥李叟,劳烦小哥通报一声啊”“这位小哥,麻烦和沈大人说说,靠着河滩那片地,我赵府让给他了,求他见一面”这些杭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个客气的提着礼物抱着拳,可惜,当初因为恼了毛珏,沈光祚都能端出碗闭门羹来,更别说他们了,两扇黑黝黝的大门关的死死的,门脸上沈家门子露出一张苦脸儿,悲催的直摆手。“诸位回去吧我家老爷病了真是谁都见不了”沈光祚的确是病了,不过却是心病,这头沈府门口聚拢一大堆人,那头当地沈家的各个房家主,族人,还有沈家的几个庄子庄头全都从后门被偷偷叫了进来。取意传家授守业之意,沈光祚长子沈传一家在南京当官,次子沈守在家操持家业,还有几个孙子,也全都到了来,在好几十人愕然的神情中,沈守是咳嗽着灰抱着个箱子出了来。“爹,都在这儿,您要拿这些出来干什么”“拿来了”“是,爹,拿来了”“拿来了就好”不明所以中,把箱子递给了坐在院子里圈椅上火炉前面的沈光祚,沈传一头雾水的伺候在一边,莫名其妙看着沈光祚把想箱子打开下一本丢出去。“老三,这是你们那部分的族产,地契,老五,这是你的,老六,这是你的,还有刘老头,赵老汉,周老叟,这些是你们庄子的地契”“老叔这是要做什么分家啊”拿着地契产业,一个个沈家族人满是莫名其妙,那些佃户庄头更是一肚子雾水了,他们的地契也不是属于他们,而是属于沈光祚的。“老大人您这是,难道庄子里有什么做错了的地方吗”也没回答这些人的提问咳嗽几下,沈光祚又是寻摸了一圈:“都拿到了是吧”“爹,您要干什么,哎呦爹,这些账本,怎么能烧呢”一个没注意,沈光祚随手把箱子下面那些族产账本,还有历年的欠租借条什么的,全都倒进了火盆里,一下子,至少好几万两着了,惊的沈守是赶紧想要抢出来,可如何能抢的过熊熊烈火眼看着就烧没了。“爹啊您,您,您”真想说他老糊涂了,可惜无论如何沈守都没敢说,抖动着大袖子一脸的悲催模样,可令他吐血的还不止这个,扶着扶手起来沈光祚忽然是轻松的扑落了下衣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笑呵呵说着。“明天老夫要跟着毛家侄孙北上东江去了,你愿意跟着就跟着,不愿意跟着,这沈府就留给你,老夫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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