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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16

  北洋新军阀

“没错啊”“今晚,文大人,你去上了她”第四百章劝降之路诏安一般都是由朝廷进行的,就像宋朝诏安梁山好汉,都是皇帝下达的命令,袁时中向刘泽清的投诚都属于非正规,需要小袁营打到山东来,然后被刘泽清划归自己部下士兵了,成既定事实了,一般朝廷也不会多加过问了。然而,这是在理想情况下,如今杨嗣昌主政,正四六隅十面张网中,河南囤积了数万朝廷兵马由保定总督杨文岳,河南巡抚李仙风,而且孙传庭的部队还在潼关附近,也许就是因为这层层叠叠的包围,让历史上的小袁营并没有东行成功,最后汇入了李自成的大军,而袁时中特立独行与倾向朝廷的立场最终也导致了他的悲剧,被李过所斩杀。现在情况就很不理想了,那头袁时中被包围在河南汴梁到开州一带不说,他还不太情愿北上投奔毛珏,想方设法为他打开一条路之前,宋献策先得用他大脑袋里那三寸不烂之舌了。又是那个衙门小阳台,余大成又是不屑鄙夷的摇摇头哼哼着:“这家伙”转身背过手,他是生怕跌份儿那样回了书房。衙门院子里,宋献策是又上演了那一出,硕大的脑袋上戴着个阴阳鱼的五岳观,一身藏蓝色道袍,手里接着拿着他那招摇撞骗的长幡儿,不过这次磷兵“道童”是换了人,现裁剪的道童袍子明显有点不合身,把他一身肌肉给勒的紧紧的。相比他这道门金刚,另一个“道童”则是秀气多了,宽大的道袍包裹着玲珑的身段儿,纯阳巾扎着一头秀发,下面的脸蛋儿也是秀气的好像要滴出水来,相比于往日的怯生生,今个这袁湘儿小脸怎么都有点红扑扑的感觉。活动两下都别扭,一用劲儿,咯吱一声,文孟屁股后面裤裆愣是蹦开一块,里面棉花都露了出来,弄得他满是悲催的对着宋献策一抱拳。“军师,就,就穿这套出发吗明显不合身啊这都破了”“对啊就穿这一身咱可是隐姓埋名偷偷潜入河南,破点更好,谁会怀疑个身上全都是破洞的穷花子”“不过你还不行过来点”满是愕然,袁湘儿疑惑的蹲下身子,把小脸凑合到身前,看着宋献策这货从葫芦里倒倒出来了点药酒,合着不知道什么药丸子在手里捏顾捏顾,旋即吧嗒一下糊在了袁湘儿的脸上。看着这妞悲愤的抹着脸,把自己抹成了个小花脸,脏兮兮的村妞,宋献策这才擦了擦手,笑着晃了晃他格外大的脑袋。“这像了,可以走了”一阵马蹄声在院子内响起,随着声音,余大成是不知不觉再一次转了出来,看着三人已经消失无影,他是凝重的叹了口气。“列祖列宗在上招降流贼,去给个藩镇不肖子孙余大成这算不算不忠啊”登州境内还算正常,可进了莱州府,地界就荒了不少,明显能看到大批大批的田土被抛荒,长满了荆棘杂草,不知道几年没有耕种了,路过的十个村子,就能有一个到两个整个村落彻底消失不见,就算剩下的,也是一片萎靡不振的模样,一些大的庄子结寨自守,在边沿修起来高高的寨墙,宋献策这三人每当靠近,都能引得一股股风声鹤唳的紧张。不过大体上,山东地界上还算是平稳,除了莱州最近败兵土匪多了点,乱了点之外,剩余地方至少还有个六七成的土地还在耕种,地方官府还在行使着职能,维护着大明帝国的统治根基。甚至德州一线,挨着运河的些许小村镇还是很繁华的,商户往来不绝,镇子里摩肩接踵的,隐约能瞥见万历年间时候梦幻半大明的缩影。从德州南下菏泽,大战气息就变得浓郁了起来,去往开封的北清河那狭窄的水道上,满是山东开过去的粮船物资船,豫鲁边界上,也能看到大批大批的官军在往来巡逻着,成群结队的流民难民一道向东,前往山东逃荒,不过官道那头的哨卡,更多的流民却被官军滞留在那儿。山东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了,如果一口气放进去太多,一但在山东也掀起贼乱,朝廷又得叫苦连天了。这么支大队伍中,宋献策三个一路向西,显得格外的另类。“干什么的”在东张口,三个人还是被拦了下来,把着古关门的兵士满是不耐烦的拦着另一面涌进来的河南流民,这宋献策牵着马都到了关门口,这才从那面分过来个满脸胡子,穿着个不知道有几十年历史的破旧甲衣,没好气的嚷嚷着。文孟是习惯性一瞪马眼,可却被宋献策跳起来狠狠一巴掌打到了他膝盖上,把他喝退到一边,方才满是恭敬的上去一抱拳。“见过军爷小的三个是登州莱西人士,这要到河南探望一位长辈,这是路引”“你那长辈死了别找那不自在了,赶紧哪儿来回哪儿去得了”连看那路引都没看一眼,伸手一推,守门胡子兵不耐烦的嚷嚷着。出不去关门还诏安个屁啊文孟顿时就急眼了,伸手,想往他背着的破框抹去,可冷不丁又被宋献策狠狠踩了一脚,还是那副笑脸不变,他又是重重一作揖。“这位军爷看您面相前额青黑,脖颈有筋凸起,最近可是有刀兵之凶可否”这话听的那胡子兵还真是忍不住一愣,终于没着急回去,扭头看了眼还在维持治安,不让外面流民进来的同袍们,他是有点不可思议的压低了声音。“这位先生还真是神了这河南地界闹流贼,他娘的老子就个种田的,还要调俺们去章丘平贼,这不要人命吗”“您这帮俺算算,这次是吉是凶,俺这还能不能活着回来”文孟的嘴角狂抽中,宋献策是摇晃起了他圆溜溜的大脑袋,掐着手指头好半天,这才点了点头。“凶吉自有因果定,江湖何人扭乾坤贫道送您举箴言,遇水则吉”别说,不愧是跑江湖的,几句话忽悠过去,那个胡子兵是客气的亲自把三人送过了关,甚至连包袱行李都没查,跟着宋献策牵着马走在满是黄土,坑坑洼洼的官道上,文孟还真是满是好气,愕然的问道。“军师,你怎么知道这几个怂包要上战场的还有那句箴言,什么遇水则吉啊”“这事儿还不是因为文大人您”提到这个,宋献策倒是卖弄的咧嘴一笑,摇头晃脑的解释道。“这不老文你把山东总兵刘泽清劈了吗那刘泽清本来是守临清这一线的,附近差不多都是他的兵丁,这年头兵为将有,他们总兵死了,当兵的也就是没娘的娃了,不管济南总兵刘象还是德州总兵朱镇岳继任这山东总兵,这些看守关卡的油水兵他们肯定是不留的,要换成自己亲信,原来的,最好的处置方法自然是踹到河南,和流民军死拼了”“至于遇水则吉,这人虽然面黑,身子却白,看着就是个游泳划水的好手,这要是打了败仗,让他跳水逃命,他当然愿意听了”真没想到,这里头道道还不少,咧开嘴,文孟刚想恭维两句,可猛地,他是脸色一变,扯着宋献策和听的出神的袁湘儿就往路边跑去。不到两三分钟,沉重的马蹄声猛地响了起来,真是连遮掩都没有,十多个官军直接穿着衣甲围了过来,围着路面上扔着的三匹孤零零的马兜了几个圈子,这些官军又是不死心的再在附近搜寻了一圈儿,实在没了三个人的踪影,这才骂骂咧咧的牵着马,转身又朝向那关口方向折返了回去。许久,道边一堆破木杖子这才被推开,露出底下脸色苍白的三人来。“这他娘的要是在咱们东江,将爷早砍他七八回了”尚且余怒未消,文孟骂骂咧咧的把脑门上的树叶子给摘了下去。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宋献策只是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贼过如梳,兵过如洗这当兵的跟强盗没啥区别,还剿什么贼啊”不过回头看了看漫漫长路,他又是悲催的的叹了口气。“没马了走吧”“走着去开州”这袁湘儿估计之前绝对是个大家小姐,一听要走路,她是立马不愿意的小脸儿煞白,不可思议的惊叫着,可没等她抗议完,宋献策随意的在地上踹了两脚,接着就跟前面文孟那个大个子朝向官道走去。三人躲避的地方,是个倒塌的棚子,一看就是之前过路流民搭建的,既然倒了,果然也不出宋献策所料,厚厚的枯树叶草垫子底下,一句森然的白骨埋在了其中,被他这么两脚,那骷髅头是正好刨了出来,空旷的眼窟窿,参差不齐的牙齿似乎露出个怪诞的笑容,一瞬间看的袁湘儿那糊了一面宋献策蚂蚁大力丸的小脸儿变得惨白无比,牙齿都跟着打颤了,,紧接着她一双小脚迈的犹如风车那样,尖叫着小跑猛地追了上去。“等等我啊”声音渐渐消失在了官道上,天色也愈发的漆黑,尘土飞扬的河南官道上空,一块块烟尘朦胧的晃动着,就犹如一头头巨大的鬼怪,不住地张牙舞爪着第四百零一章兵如贼幸亏毛珏还坐镇牡丹江,他要是跟着来河南,一定会惊骇,那种电影里的末世气息,原来真的降临过人间。本来觉得山东境内够荒凉的了可到了这河南,文孟才知道什么叫千里无人烟,白骨露于野,豫东平原是华北平原重要的一大半,黄河中下游最肥沃的土地都在这里,可这些天看到的活人还没有死人多,田地里也是不见庄稼,只见骨头。“他姥姥的”混迹在一群逃荒的灾民行列之内,这已经是走了第五天,再一次到了个被逃荒丢弃的村落里头,干热得满头大汗的文孟迫不及待的就冲到了井边上,拿了个破盆用绳子拴上,咕噜噜的就降了下去。有水说实话,就算是小冰河期,从天启末年开始持续的小旱灾不断,今年还是格外一个大旱灾,这个时代的地下水储量也远比后世来的多,号称人口大省的河南省在后世足足有九千五百多万人口,快相当于这个时代大明户籍总和了,多个市区因为地下水开采过度导致塌陷。这个时代,巅峰的隆庆年间,河南省在籍人口也不过五百万,经历了几次旱灾人口流失,还能有两百万人已经顶天了,附近挨着黄河支流沁河虽然的确是干涸了不少,可也不是彻底断流,还能残留个巅峰时期一半左右水量,向两岸引导,也不至于颗粒无收。可眼前的状况是,整个沁水附近全被抛荒,连着七八个村子,村村逃荒,空无一人,除了附近的张庄镇是前礼部侍郎张为民的家族,有实力结寨自保,还保存着点耕作之外,整个卫辉府耕田十不存一。连着灌了好几口水,文孟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那般,舒坦的吐着口凉气儿,他拎着破瓢摇晃着一屁股坐在了旁边房檐底下,任由一帮也是渴的冒烟的灾民一窝蜂的去抢水,很重色轻友的当着宋献策面儿把剩下的水递给了满头香汗的袁湘儿。边上就挨着房檐倒毙着两具饿死的干尸,临死前那具女干尸还挣扎着向米缸爬去,那模样,要多吓人有多吓人了,可从最开始吓得直哆嗦,到如今看多了已经皮实了,袁湘儿是麻木的接过水瓢,昂头咕嘟咕嘟的灌下去。也是渴的冒烟的宋献策满是幽怨向这文孟张望过来,文孟是干脆当没看着,一边呼扇着破草帽子,一边骂骂咧咧的哼哼着。“要说这河洛人,天下中州,懒得可以啊师傅,你看这一片沃野的,咱北面最肥沃的白马川也就这样吧咱们开山,挖渠,那细流跟线似得的山泉水引下来灌溉,都开出那么多山田,这么好的田,说荒就荒了,真他娘的浪费”“小后生少扯了”文孟这话还没说完,那头也是个抢到水灌完,懒洋洋靠着房檐喘着气儿的干瘦老头子已经是满带不屑的哼哼起来。“要那么好你们出来逃什么荒”“老子逃你个棺材板荒要不是为了,要不是老子师傅非得来探亲,见什么有德高道,老子才不来这鸟不拉屎地方呢”“你们那儿官府不抢粮食”“抢什么粮食到秋收了,大家伙就按量交就成了呗,俺们那儿是按照收成总和收的,打多少粮食就上缴个三成,要是家里有当兵的,上缴一成就行,粮食产的多的当地长官还得亲自上门来表彰,门口挂个产粮大户的红条幅,十里八村见了都得问安,还用抢粮食”说这话时候,文孟真叫个自豪的紧,那胸脯子挺得笔直,噗呲一声,军训练出来的肌肉又是把着紧窄的道袍给撑破一块。看着他的肌肉块子,还有自得的模样,那老头子还真是目瞪口呆,好一会,他这才满是羡慕的叹了口气。“还是你们那地方好啊咱是没这个福气,后生你是不知道,这官府真抢粮食啊”人以上年纪,就愿意回忆往昔,这老头子抬着脑袋看着天,明显也是沉浸在回忆中,可惜,就算回忆里,也没啥美好情景,满满的皱纹堆在脸上,他是叹息的晃着脑袋。“开始还好点,俺们里还有个四十来户,一年官府租税虽然多点,好歹能对付个半饥不饱饿不死,可自从咱们这位崇祯爷上位,年景一年不如一年,可这税一年比一年多,俺们村里几户穷的先扛不住,抛荒逃了,他们的税金又落在俺们头上,这一年收成还不够交税的,又是几户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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