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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98

  北洋新军阀

行泪水顺着她脸颊不住的流淌着,嘴唇也是死死咬在贝齿间,因为紧张,她紧紧背在光洁的脊背后那双拳头都攥的发青了,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白嫩的脖颈上,汗毛都是树立了起来。头发被前侩子手向前狠狠拉直,对着女孩的小脑瓜,后面的侩子手吐气开声,高举起了鬼头刀,狠狠地砍了下去,又是一声咔嚓的爽利声中,带着恐惧,痛苦与不甘,马灵的头颅就像飞溅三尺长幡的窦娥那样,飞滚了起来,娇笑的身子喷着鲜血抽搐到了一边。到马士英自己的时候,泪与愤怒都差不多流干了,回头张望了一眼尚且在云雾笼罩中的应天城,他居然没落下什么狠话,而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老夫在地下看着,但愿你钱牧斋几个能捣鼓出来个太平盛世来。”一个上午,六百多个人头落地,把南明帝国的权利层也来了次大洗牌,不过自天启年来,一出头就与炙手可热的魏忠贤死斗,接着又是与齐楚浙党争锋与崇祯朝,到了这弘光二年,风风雨雨了快三十年的东林党,头一次彻底登上了巅峰,这些号称理学家的最后门徒们彻底执掌了国家大权。史可法还算是因祸得福了,被向上顶了一阶,成为了南明首辅大学士,只不过谁都知道,他这个首辅只是个空架子。刘总周顶为次辅,姜曰广王铎入阁,张慎言吏部不动,钱谦益进了一格,占据了重要的兵部尚书位置,剩下的几部尚书侍郎,也尽是东林人士。最后则是张溥,他这万年在野党,复社复社不知道复了多少回的老落地秀才可算是熬出了头,被征辟入朝,官至左都御史,也算成了一方大员了。不得不承认,东林这一手玩的漂亮,上午杀完了人,中午提着马士英死不瞑目的脑袋,拿着皇帝的诏书,钱谦益是气势汹汹的直奔了石头城。自己在朝中的大靠山一夜之间居然以这么个方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就算刘良佐也是忍不住方寸大乱。本来江北大败他已经元气大伤,军中骨干的南京禁军还多是南京勋贵家兵将领,和他不是一条心,当着全军的面儿跪接圣旨,他也是无奈的被逼着交出军权,领了个安逸侯的爵位,被关在南京城不知道那个角落里领便当去了。紧接着,又是一大批的立功士子涌入了军中,各级监军密密麻麻到就连个掌勺的厨子都有俩士子盯着他偷吃没有,虽然这么多双眼睛死死盯着,石头城的十四万大军战斗力又掉了几百不知道,可从南朝建立开始,一直饱受困扰的军阀问题,被东林大员们给解决了,也算给弘光朝开启了点新气象。这场浩劫唯一逃出生天的,只有阮大铖,就应了诸葛亮五善之说,他这个人人喊打的街头老鼠是善败者不亡似乎也预料到了这一天,阮大胡子提前就将出城的各处路引以及盘缠准备的妥帖的,重要物品以及家人也是分散在了常熟附近,当夜他就直奔出城,自应天水关顺流而下,直奔了东江所掌握的上海县。不过这老家伙在能跑,也没跑过东江在江南布下的眼线,等他气喘吁吁的奔到了西湖畔洛家庄园时候,迎着暖洋洋太阳的书房中,毛珏是已经研读起了钱谦益等人昭告天下的南朝新政起来。“罪臣阮大铖叩见摄政王千岁千千岁”这才刚一进书房,阮大铖就犹如一块年糕那样,吧唧一下子糊在了地上,看得出来这老家伙也的确是狼狈至极,秋老虎都快过完了,他一身蜀锦织造的绿马甲长袍却完全被汗水打湿了,大团的饸饹浮现在上面,一进门,一股子酸臭的气味已经是扑鼻而来,听着他带着哭腔的声音,长叹一口气,毛珏随手扔下了秘宝,却也没搭理他,而是犯愁的狠狠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江南的局是他布的,所图目的是压缩这些资产阶级萌芽的生存空间,截断南明朝廷的收入,逼着南明就如清末资产阶级那样,奋起图强,实业救国,将这个萌芽给催发出来,到时候充满侵略性,渴望利润与海外市场的江南资产阶级自然就会和自己站在一个方向。可是如今,东林党的改革让局势有些适得其反了。一群地主出身的书呆子又不是经济专家,不管是钱谦益还是高弘图,都没有这个经世之料,面对岌岌可危的社会经济,他们所做的,竟然是来了个社会的全面后退。从松江以南,所有的桑树一律砍伐焚毁,退还耕田,手工业工坊封闭,工人重新务农,茶山封禁,从长江一直到福建,商人必须取得官府的商引方才允许行商,从商引资格上,将本来已经繁盛的商人数量削减了足足五分之四。明太祖那一套禁海也被完完全全拿了出来,不允许民间打造一条新船,片板不许下水他们这些儒家人,却是卯足了劲儿打造一个道家老子那种小国寡民,鸡犬不向闻,老死不相往来的理想国来把商品经济限制到极限,把社会退步回明初,甚至魏晋时期那种士大夫庄园的模式。没了商品经济,人人皆去土地里扒拉食儿,自然没有经济危机一说,也不怕毛珏的经济封锁了可这江南的资产阶级萌芽,也是让他们来个连锅端了实在是心头太愤怒,太焦急了,哪怕是毛珏完全没搭理他,在地上连着磕了几个头之后,阮大铖依旧急促而又悲愤的大嚷了起来。“摄政王逆贼高弘图,钱谦益等反了”“他们篡权作乱,内囚于监国福王,罗织罪名,外杀于正直大臣,整个江南已经让他们搅合的血雨腥风了,殿下,此时正是击破江南的大好时机啊”“南京之中,到处都是不满这些混账的有志之士,jūn_duì 上下,将士们枕戈待旦,就待义旗高举,罪臣愿为先锋内应,殿下,只要自江北发天军顺流而上,半月之内,罪臣以脑袋担保江陵可破”“不行”阮大铖这话还没等吼完,却已经被毛珏冷冰冰的给否决了,就在江南政变与东林改革的密报底下,还压着厚厚的一摞机要密报,让他毛珏头疼的,也不止一个江南第六百四十七章小国寡民与怒海争锋相比于马士英的被动应对,这群理学士大夫的确是积极救世了虽然他们的救世方法,毛珏也不知道究竟回发展到什么程度。可首先,江南已经感受到了这份阵痛与苦楚。在大明有句谚语,买不尽松江布,收不完魏塘纱自黄道婆从海南带回先进的纺织法,采买棉花纺线,织布售卖已经成为了这儿的支柱产业,老百姓赖以维持生机的行当,可是今天,松江布似乎也走到了它的历史末端。一股子大火冲天而起,精心保养,上满了油的织布机在烈火中被焚烧的咯吱咯吱作响,一股子黑烟冲天而起,跟着一起焚毁的还有松江百姓的心,看着那谢织完的精美棉布化作飞灰,百姓心头恐怕比油煎还要难受。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任松江县令了,肥胖的身躯的却都没有改变,端着个黄绸子,他是得意洋洋的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隆庆年起,民间多行商贾贱役,人心浮华,奸佞丛生,良田荒为桑田,民多好钱帛而恶生产,以至于太仓枯竭,朝廷用度紧张,大军无应月之粮,百姓无供给之米,此非人君治世之道”“即日起,焚尽纺车,断绝商路,百姓一律归于田土,春种秋收,安享盛世,再有奸邪好利之徒,各级官府一律斩之”“挺清楚没有,今个起,你们这些懒民堕民,一律下田好好耕地去,再敢好逸恶劳,行那贱商之事,本官就请天子剑斩了你们”“可是官爷何处有地让我等贫民耕种啊”这县官话还没嚷嚷完,底下却已经有人按捺不住的叫喊了起来。钱谦益,姜曰广等人的设想是好的,直接消灭了商品经济,老百姓都回归耕田,从地里刨食,只要有口吃的,百姓一般都不会造反,没了社会矛盾,他们自然也就安定下来,还可以像魏晋士大夫那样,安享着百姓的供奉。奈何,此时却不是魏晋南北朝,更不是明初时候,魏晋江南才几百万户,不到两千万人口,可此时江南人口足有八千万到上亿,而且土地高度集中,绝大部分在他们这些世家门阀手中,贫者无立锥之地。就是寸土都没有,不少松江人这才辛勤织造,凭着纺线织布过活这归田令说的是好,实际上却是断了他们唯一的活路这种情况下地方官有办法吗一个个脑满肠肥的东林子弟同样束手无策,让他们把自己家的土地分出来不可能听着越来越激烈的高喊,这胖县官反倒是恼羞成怒了,恼火的高声嚷嚷着:“都给本官闭嘴本官看你们就是一群刁民,诚心与本官作对,与朝廷作对来啊把那几个老东西都给本官抓了”如狼似虎的衙役冲了下去,连拖带打,把十几个惊慌失措的老人拽了出来,在他们的嚷嚷声中,整个村落整个集镇的居民悲愤大喊,嚎啕大哭,却也没换来这些官家一丝一毫的心软。待他们扬长而去后,仅仅留下了满地未烧完的织布机与一张张绝望的面孔。这些太平了许久的儒家子弟是浑然忘了,一但百姓被逼到几点,多么绝望就会爆发出多么大的愤怒。入了夜,整个松江府麾下的小镇子犹如变成了坟墓那样,死寂的可怕,黑暗的连一丝亮光都没有,街上,十几个人影晃动的犹如僵尸那样,一直到进了屋子,这才激起点活泛劲儿来。“阿爷回来了阿爷回来了”“爹,您没事吧”“我爷爷呢”“哎,老仉头让那群孙子活活打死了,领尸还要十两银子,我们这实在没钱,只能把活人先领回来了”绝望到了连哭都没有,随着一声深深的叹息,整个场面又陷入了死寂。“实在不行,求求钱员外,分一点地给咱们种吧”“钱员外手底下佃户都满了,哪儿还有地,就算分了,那一两亩,够咱们一大家子吃喝吗老孙去年就不干了,租种了一年钱员外家地,他老伴儿活活饿了不说,还把她五岁的孙女儿卖到了秦淮河去,做瘦马进那千人骑万人压的火坑了”“实在不行,再找李木匠,偷偷打点纺车”“棉花从哪儿来我家最后一点银子赎我爹了”商量来商量去,忽然间,桌子被个后生猛地踹倒了,在一帮长者诧异的神情中,那后生憋红了脸,杯的嘶吼着:“他辣块妈妈的,咱们的织机烧了,凭什么他姓钱的还织着,平日里有个劳役租税都咱们出,钱家就看热闹,现在官府连个活路都不给了”“老子再也不能忍了,我现在就去烧了他钱家的织坊去”“我跟你去”“我也去”就像是陈胜大泽乡的一声怒吼那样,他这一句话,整个镇子也跟着沸腾了起来,一个个年轻人怒火奋勇的纷纷抄起家伙棒子,怒吼着就要出镇。却还是年长的老人沉稳怕事儿些,在后头着急的劝阻着:“你们这么做,不是造反吗不怕被杀头吗”“待着也是饿死,还不如拼了烧了钱老狗的庄子,拼着去上海投摄政王试试,就算死了,也至少没白死”这呼喊声,就算是最顽固的村老也沉默了。大半夜的,天忽然亮了起来,噼里啪啦的焚烧声中,同样一辆辆织布机烧的噼里啪啦的,跟着点燃的还有钱家的粮仓柴火垛,几米高的火墙照亮了半边天。而且还不止这一处,站在松江城墙头向外眺望,星星点点的火堆犹如与繁星交相辉映那样江南的贫民在为自己的生存做垂死挣扎的时候,帝国广场,温泉酒店中为股东们专门备的大会议厅也是一片死寂,围着宽敞的会议桌,几百个股东掌柜的愁上心头,唉声叹气。海贸不是那么好做的,那是拿性命去和海龙王手里头换银子,这一年都很顺利,偏偏在年末摊上了个血光之灾。“摄政王到”长长的吆喝声中,这些股东就好像找到家长那样,一个个瞳孔中浮现出了光芒,纷纷站起来行礼过去。“摄政王”“拜见摄政王”“都坐下吧”跟这毛珏来的郑芝龙,那张满是海风皱纹的老脸上,弥漫着一股子快意的兴奋,让一个个海商都浮现出了希望来,然而,落座之后毛珏的第一句话,却是让所有人如同头上泼了一盆冷水那样,又低落了下来。“朝廷不会因为此事,向西班牙人宣战”也是啊朝廷什么时候管过他们这些低贱的商人死活,只要在必要时候交上银子就行,向摄政王这样关心他们商人的,已经是天之所幸了,大家伙还奢望什么眼看着一片死寂,毛珏却也是沉闷了几秒,旋即,咣当一把左轮却是被他扔在了桌子上。“还记得你们入股东印度公司时候,老子给你们讲的公司权利吗你们有行商分红的权利,大海之上,也有宣战媾和的权利马尼拉的西班牙人也是他们的东印度公司人,他们扣了咱们的船,杀了咱们的人,更是把满港的华人当做猪狗那样屠戮,同样是东印度公司,咱们凭什么忍了”“作为董事长,老子提议,拿出一笔银子,组织舰队,打回去这帮西蛮如何杀咱们的人,咱们就怎么杀回去十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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