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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2

  北洋新军阀

经是杀成了一片尸山血海。一滴滴鲜红的液体顺着新翻开的泥土向下流淌着,滴答,滴答,当第三滴落在地面上时候,饥渴的大地却也饱饮不到这甘美的液体,水滴形的冰珠顺着一片通红的冰面滑开,然后就再没有新的液体滴下。再往上,是个中年军士那满是尘土胡子啦擦的脸,一道狰狞的刀痕将这张种地篷的脸切成了两半,此时血已经冻结住了,只剩下那冻得发白的眼仁无神的向前张望着。咚忽然间,已经发硬了的身躯剧烈的颤抖了下,这回光返照的代价却是极其大的,一支胳膊带着刀飞了出去,又是少许血花洒落在地上,硕大的马蹄印落在原本手臂的位置,一匹辽东骏马驮着其胡儿主人急促的向后奔驰着。不过这个倒地士兵还是见证了个光辉的一幕,倒悬的后金大旗也跟着骑兵从他身上拂过,紧跟着这个偃旗的八旗败骑,不知道多少个拖着辫子的八旗精兵也是仓皇的向后溃逃着,更后面,高举着的红色大明战火旗,满是疲倦风霜的明军再后头呼出一片片白雾,有气无力的追杀着。的确是追杀着,激战了快一天的广渠门之战以明军胜利而告终,喊杀声又持续了一会,败退的后金军被逼到了运河边上,践踏之下踩碎了河冰,又有不少军士掉进河里,不过破碎的冰块也让明军停下了追击的脚步。的确算是一场难得的胜利,这一战杀伤了八旗至少千人,杀伤了数千,其规模快赶上宁锦大捷了,可如果不是战场位于大明帝国的心脏,京师城下,而且是辽东军数万合着京营一两万,才把这不到三万,两万出头的饿狼赶走,那就更好了。战场上到处都是狼藉的尸体,中午莽古尔泰的正蓝旗发动进攻,先是攻祖大寿不克,旋即攻中军王承胤,王部却一触即溃,向南逃避,与祖大寿部搅乱在一起,本来袁崇焕计划的弹簧阵,一部受到攻击,另外两部侧面夹击的计划就这么宣告破产,辽东军被后金撕成了两个部分。还好这儿后金的指挥系统也出了问题,除了豪格,剩余几个旗主贝勒没有遵照军令,挥军杀进了袁崇焕的本军,可就算分兵削弱了八旗军的实力袁崇焕亦是不得不亲自上阵,整个人被射的跟刺猬一样,他可不是武将而是个文人,就好像后世东北军元帅林彪都要亲自拔枪上阵跟敌人血拼那样,可见战斗到了何等程度。就算如此,辽东军还是没能打退八旗,直到崇祯皇帝都看不下去,下令京营出击有了这支南面大军的加入,受创不重的祖大寿,王承胤这才击退莽古尔泰豪格,自侧翼夹击八旗军,把皇太极打到了运河边上。这一战,明军死伤最起码达到了上万。夜色渐渐降临,连野地里的尸体都没有力气去收敛,活下来的人精疲力竭的窝在寒冬腊月的华北大平原上,缩在冰冷的的帐篷里瑟瑟发抖,中军,油灯闪烁着幽暗的光,三重满是窟窿的棉甲丝绸甲被挂在旁边甲挂上,满面疲惫,袁崇焕却还是靠在他的书案前面。一大堆军令公文其实早已经批阅完毕,时间也到了三更,这个辽东土霸王手里却是捏着一封舒心书信,久久不想去入睡。说实话,这信可实在是够难看的,字迹歪歪扭扭,不少字比划结构都错了,就算袁崇焕五岁的大侄子写的估计都比这好,而且更过分的是,这封信居然还夹着一张练字的草纸一块给送过来了,信封还摆在书桌上,用张扬的字眼公然写着四个大字,袁蛮子亲启。这挑衅程度与敌意简直是十足,可就这么一封信,居然让袁崇焕爱不释手。而且他的目光是不是越过书信,到草纸上。这写信人的功底儿真是够差的,写之前还得练练字,不过夹杂在这些凌乱的字迹中,几个数字倒是挺扎眼,5,7。7,9。8,2。9,1。袁崇焕跟文书打过这么多年交道,几乎是立刻认出这个简单而简陋的文字游戏,在信上找到那几个字。议饷勿入说实话,最开始老袁是真想不明白这几个字,直到战线都拉到了京师城底下,隐约他才有了点明悟。最开始他不过把那个小子当做了有点经营手段,沉稳,善守,也就这几个优点,适合当个给自己跑腿的粗野武夫而已,可如今,这个小子才叫真正的深藏不露,自己看到的,他看到了,自己没看到的,他都能看到,这份心机沉浮,也是令人发指。当当当梆子敲响在门口,几个巡夜的军士佝偻着身子从仗外走过,这几年,大明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就算这些关外人也经受不住这等风霜,忽然间,帐篷门帘子被撩开,一个长得颇为英俊的武将艰难的抱了抱拳头。“督师夜深了,为了朝廷,您也早点休息吧”来的是吴三桂,今个他可是迅猛如虎,算是今日之战的唯一亮点,从祖大寿军第一个杀进陷入袁崇焕本军的建奴背后,据说今个圣上都赞许了他一句辽东之虎,看到他来,袁崇焕也终于从深思中醒过神来,疲倦的对他点了点头。“知道了,本督这就安歇三桂今日你也力战不殆,军务有麻贵盯着,汝也去早点休息吧”“谢督师关心,末将省的”答应一声,吴三桂再一次退出了帐篷,恢复了平静,袁崇焕也是又看了那信两眼,忽然伸手,把信纸连带那一页草纸团在一起都一并扔进了火盆,看着火光腾起,袁崇焕又把那袁蛮子亲启的信封夹在了书页中,最后合上了书案,疲惫的站起身来,去了后面床榻。有些事,事不可为还要为之战场数千公里外,朝鲜半岛,铁山。火炕被煤炉子烧的热乎乎的,一桌子菜肴摆的满满的,渐渐名声起来的锅贴饼子炖鱼,发糕,还有野鸡蘑菇锅,总之山珍海味都有了,一旁素衣和洋妞一人还抱着个大酒坛子。钱曾还是那副苦瓜脸。坐在对面,夹起一块鸡腿愤愤然的塞到嘴里,肾虚公子方才又是愤懑的哼哼出声来。“毛兄你可真是害苦了兄弟了”“钱兄不要这么说吗在商言商,再说,兄弟不是也没把话说死吗这个价拿回去,要是扬州那些老爷不满意,不付钱就是了,到时候钱兄再回来,兄弟我二话不说”毛珏那胸脯拍的够响亮,可是听着钱曾却是脸色一苦嘴一咧,事儿要有毛珏说的那么容易,还好了呢都知道北方出产人参,而此时大明获得人参的途径就那么三条,走口子外的晋商与鞑靼走私,辽东军走私,还有就是这东江镇皮岛。这其中,就数皮岛的人参貂皮鹿茸之类山货最为便宜,因为前两者都要走漫长的陆路,这年头口子外的蒙古部落就是穷怕了的强盗,和他们大交道,晋商的成本可想而知,辽东军走私得走山海关,想要从这儿把人参貂皮运进关,也得大神通,不然私开互市那可是死罪。只有这东江镇,毛大帅人家是野路子起家,自己拉扯出来一方军镇的,还没有文官监军,回关内还是走海路去的山东,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关内客商就可以以很低廉的价格,换到这东北的珍品。可如今,居然杀出了毛珏这么个程咬金,皮岛一个海岛是不可能产人参的,多数还是来自铁山,偏偏毛珏把这个来源掐死了,不管是私自与朝鲜人,后金交易来的,还是自己上山挖,打猎打来的,都得优先交易给铁山参将,有了垄断这个资本,毛珏自然虱子大开口了,一张貂皮贵了四倍,到了二两银子,人参按照成色大小,也贵了两倍到十倍,这一趟,他的成本至少上升五倍还要多。至于毛珏说的好听,还是信任自己,先赊给自己,不给钱再拿回来,可能吗要是敢这么玩他一回,明年他手头这参,这皮子给谁就不一定了没了这些玩意,他钱曾更是一文不值了。不过就算是毛珏提价,还是比晋商与京商手里的价格低廉几倍,他也得接受,并且之前是几十伙的商人分,如今是他一个人拿货,那么他就也有这个垄断的优势,今年大明还与后金大战,明年的人参貂皮走势肯定更加紧俏,拿回去他也可以涨价,一张貂皮原本十两,手一番就是二十两,人参也是向上拔,还是能赚个钵满瓢溢。不过回去,估计他背后的几个大佬,还得对他发一顿牢骚,想着,这钱曾的脸色就是愈发的难看。“行了钱兄,今个咱们只风花雪月,不说那些庸俗的,素衣还不倒酒”“是,少爷”早就在一旁等的跃跃欲试老半天,素衣抱着坛子就给钱曾满上了一杯,这货也的确是酒中老手,端起杯子闻着这香气先抽了抽鼻子,这才嘬了一小口,接着又是摇头晃脑好一会,方才吐出一口气来,肾虚公子的脸上又是露出一股子智珠在握的笑意来。“刚下来的新烧酒”“钱兄果然是行家”“毛兄想要钱某帮你把这酒也卖到江南去”“然也”这货不愧是商场老油条,一猜一个准,毛珏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点了点头,却见这货猛地晃了晃脑袋。“这事儿,毛兄还是熄了念头吧”“太难”第七十五章副产品后世毛珏的时代是白酒的时代,什么五粮液茅台汾酒杏花村,超市饭店就这玩意和啤酒平分天下,偶尔能冒出点葡萄酒来,可是这个时代,白酒或者叫烧酒还属于屌丝行列,真正横行天下的,是人家黄酒。尤其是江南,绍兴黄酒为主的南酒甚至将沧州黄酒这个北酒都打垮了,这种情况,时人也是把黄酒当做上酒,烧酒为下酒,毛珏想把白酒卖到江南去,还真是难,难于上青天。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后世白酒之所以流行起来,就是因为抗战时候,整个中国交通线断档,黄酒主产区江南也沦陷了,老百姓却还得喝酒,大部分用高粱等杂粮酿造的烧酒白酒才占据市场,等天下太平了,人们的味蕾也习惯了烧酒。过不了几年,一个比抗战时期还要残酷的明末大乱世可是即将成型,到时候人吃的都不够,还酿酒少了不少竞争,操作得当,占领北方酒市场是不成问题。问题是那还得等几年,毛珏是现在就想看到银子。刚刚被毛珏摆了一道,风水轮流转,看他现在是满脸的的郁闷,又干了一口烧酒,钱曾倒是一张肾虚脸变得油光水滑,仿佛吃了某源肾宝一样。“毛兄,您这也不用灰心,南边不认烧酒,这北边可认毛兄如果想赚银子,大可以往那面使使劲,毛帅久营东江,相信这方便门路比钱某还要广吧哈哈”钱曾说的倒是不无道理,越冷的地方人越喜欢喝烈酒,以烈酒来驱寒,而且卖酒给后金八旗,毛珏也是一点儿心里负担都没有,要是八旗人人酗酒,一个个喝成大酒包,他毛珏在东江,过得还舒服了只不过这钱曾高看他了,女真八旗那里他真是一点儿门路都没有,认识的人还没有庞大海多,好歹这货也走私边贸多年了。这头毛珏在沉思,肾虚公子却是一点儿也没亏待自己,接着喝酒吃菜着,眼看着素衣倒的酒,这货已经喝了第三杯了,倒是洋妞有点不乐意。“钱公子,这是奴家自家乡带来的酿酒方法酿出来的酒,您也尝尝”“哦阿姑娘也有如此巧手毛兄有福了,钱某羡慕啊快给钱某满上,让我也尝尝西洋酒的滋味”举着杯子,钱曾还挺热情,欢喜的阿德蕾娜也是把酒坛子倾倒过去,给他满上了一杯,这酒和毛珏的烧酒又是截然不同,同体发黄,有点琥珀颜色,散发着一股子浓香,让钱曾这酒虫拿鼻子闻了闻,顿时露出了食指大动的神色,然而看着他高举起酒杯,毛珏和素衣两张脸上却都是流露出了古怪的同情来。只见这货好爽的一口干下去大半杯,旋即一张脸迅速变得通红,噗呲一口喷出来半碗,捂着喉咙,撒腿就往楼下跑去,一脑袋扎进了雪堆里。这玩意是阿德蕾娜用土豆酿造的土豆酒,据说德国人早饭时候都爱喝一杯,的确是香味扑鼻,而且更贴近黄酒,可就是太烈了烈到就算老酒鬼刘冲都只能小口小口饮,钱曾这装逼豪饮,不让他想喷火都是便宜他了。昂起头,毛珏是爽朗的大笑起来,素衣亦是跟着捂着小嘴儿,咯咯笑的犹如小母鸡那样,只有阿德蕾娜这妞愤愤然的跺着小脚,用她的母语不知道嘀咕着些什么,估计又是再说东方人不识货云云。人参生意可以继续,这些山货毛珏都积累了一大堆了,和钱曾商议好价钱之后就开始登记造册,纪录在账本上,银子还要等钱曾跑回江南,再带货回来再给,不过这烧酒生意,就只能暂时告一个段落了。还好烧酒不怕存,越久陈酿的酒,越能卖的上价钱。而且没过几天,毛珏派出去的打猎队也回了来。后世每年冬天,从俄罗斯经黑龙江迁徙到朝鲜的野兽就是为数不少,如今这个年代更是数量众多,狩猎也是一种军事锻炼,建州八旗的牛录,就是以狩猎队为单位拉扯起来的,在茫茫山林,冰天雪地中打猎,也考验的队伍的意志力与配合技巧,反正如今建奴绝大部分还在大明地位土地上与勤王明军做着浴血厮杀,干脆毛珏把麾下的部队都派出去打猎了,八百亲兵出去六百多。十一月二十五,这些出去狩猎的队伍亦是先先后后,一股一股的回了来此时已经临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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