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沈母哭丧着脸说：“我也没有想到，我只是去小区门口建筑队，问工头要了一盆水泥，想端回家修补一下后门的那个老台盆，没想到水泥刚抬到家门口，上台阶，脚底一滑，没站稳，重重的摔了一跤，就骨折了，幸亏佳勇和瑾萱在家，把我送到医院来了，拍了片子说是右腿骨折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要那盆水泥了！呜呜呜......”沈母啜泣起来，抬起手来抹眼泪。沈佳琦又好气，又好笑，哭笑不得，沈母的性格，她作为女儿太了解了，沈母一向节衣缩食，抠门算小，经常为了蝇头小利，因小失大，吃尽苦头，这回好了，摔断腿，骨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老实了！第22章 股骨颈骨折沈佳琦夫妇俩都要上班，沈佳海和沈佳磊都不来探望沈母，知道老太太就是算小抠门的脾气，让她吃点苦头，她以后就不敢折腾了，这两个儿子本就自私，都顾着自己的小家，并没有把沈母骨折的事情放在心上，沈佳勇给他们打电话，他们纷纷找借口推说没有空，不能来医院探望，就不了了之了。沈佳琦也不奇怪，她太了解三哥和五弟了，他们只有触犯到他们自身利益的时候，才会跳脚，在他们看来沈母骨折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他们自己的事情比母亲住院更加重要，关键的时候，沈母是指望不上这两个儿子的。沈佳海得了淋巴癌，自顾不暇，也不能责备他，三哥沈佳磊的工作是顶替沈母的工作，才能在研究院里做了实验员，后来研究院又给沈佳磊分了房子一室一厅，沈佳磊占了沈母的便宜了，作为儿子，他理应来医院探望一下母亲，可是他却以工作忙为借口，死活不肯来。沈佳琦夫妇也有自己的工作，每天都要娶上班，无法在医院守着沈母，只能在医药费上支援一下，沈佳琦只有拜托退了休的大哥沈佳勇守在医院里照顾沈母，沈佳琦、赵宏翔夫妇安慰了沈母几句，叫她安心在医院听医生的话，接受治疗，就和沈佳勇一起去医生办公室，听医生分析沈母的病情。主治医师骨科专家徐剑庆教授告诉沈佳琦，“患者年纪大了，骨头较脆，这次意外摔跤很不幸，摔断的部位在大腿根，医学上叫股骨颈骨折，从x光拍片来看，转子骨骨折，这块骨头已经坏死不能用了，需要立马做手术，用不锈钢的转子骨来替代骨折的骨头，而不锈钢的材质不同，有进口的，也有国产的，看你们家属选什么材料了？”“徐医生，进口的需要多少钱？国产的需要多少钱？”“进口的质量好一些，价格也高一些，2万元，国产的便宜一半，1万元，建议还是使用质量较好的进口材料，使用年限更加长久一些！”“徐医生，我们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吧！”“好的！”徐剑庆医师点了点头，把沈佳琦、沈佳勇、赵宏翔送了出去。沈佳勇留在医院里照顾沈母，沈瑾萱跟着四姑一起回到沈家，沈父听说沈母骨折住院了，做手术需要用钱，唉声叹气。“这个死老太婆，我早就和她说了，退休在家里就要太平一点儿，她去要什么水泥？”“那盆水泥竟然要这么贵，这是亏本生意啊，一盆水泥才多少钱？竟然要1-2万元，这下可亏大发了！”“爹爹，姆妈也没有想到她会摔跤的，这只是一场意外，她原本是好意，想着家里后门的水池坏了，去问工头要一盆水泥来修补一下，姆妈她很顾家的，她也没有想到会骨折！”沈佳琦安慰沈父。“不，不，不！”沈父连连摆手，“佳琦，你就不要替她说话啦，我早就批评过她了，她这种算小抠门的性格早晚都会出事的，这次即便不摔断腿骨折躺到医院去，下一次也会遇到别的事儿，因小失大，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种愚蠢的事，她以前也没有少干！”老年人抱怨起来，就啰啰嗦嗦，沈父越是责怪沈母，越是心疼她，老年人不会对妻子表达关爱，而是用这种抱怨数落的方式来表达关心，沈佳琦早已习惯，并没有把沈父责怪沈母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淡然一笑，任由沈父抱怨一通，等沈父平静下来，才和沈父商量。“爹爹，医生说要给姆妈做手术，征求我们家属的意见，用进口材料，还是用国产材料？”“进口材料质量好一些，使用年限长，手术费需要2万年，国产材料便宜一半价格，1万元，我们选用哪种材料？”沈父踌躇了一会儿说：“我当然希望质量好一些，如果条件允许，最好还是用进口的，质量不好，以后坏了，还要重新做手术，又要花钱，人又要吃苦，你姆妈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好吧，我知道了，那就选用进口材料吧！”沈父说：“你姆妈有社保卡，可以报销一部分，能报销的尽量报销，剩下的再我们自己自费！”“好，我等下下楼和五弟商量一下，看看他是否愿意承担一点儿姆妈的治疗费！”沈父紧皱双眉，轻声叹气，“佳琦，你想去找佳海商量，你就去找，不过希望不太大，最近佳海最为胡美娟在城隍庙包被小偷划了，丢了2万元的事儿闹心，在这个节骨眼上，要他们出一部分的治疗费，恐怕非常困难，佳海中药的治疗费还拖欠着没有支付呢，你就不要为了这件事再去和他们闹不愉快了！”“你没有看见佳磊和佳海都躲着没有去医院探望你姆妈吗？”“这两个儿子算是白养了，一遇到花钱的事儿，他们就躲得远远的，完全指望不上他们，你去找他们评理，他们也不讲理，借口多得要死，到时候他们一分钱都不出，还和你彻底吵翻，闹得不欢而散，又是何苦呢？”“算了，爹爹劝侬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反正你姆妈有社保卡，能报销一点儿是一点儿，剩下的自费，我们老两口也有些积蓄，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就不给子女添麻烦了！”见沈父通情达理，沈佳琦心也软了。“爹爹，这样吧，我和宏翔承担一部分姆妈的医疗费，你们需要多少打电话给我，我把钱准备好就是了！”“不用啦，我们沈家总是麻烦赵家，过去赵宏翔这个女婿没少为了我们沈家的破事劳心劳力，我们也不能总是厚着脸皮，总是向人家伸手，时间长了，他们赵家也要看不起我们沈家，要被人家说闲话的，这点费用就让你姆妈自己出吧，让她长点记性，好好记着这个教训，吃点苦头，多花点钱，她就知道以后不能因小失大了！”“这件事，我做主了，你就听我的吧，就这样定了吧！”沈父做主了，沈佳琦作为女儿，也不敢和他顶撞，就点头答应了。第23章 怎么能这么冷漠？沈佳琦和沈父谈完后，下楼，看见五弟沈佳海，果然和沈父说的一样，沈佳海装作没有看见沈佳琦，转过身和老婆胡美娟说话，沈佳琦一看就知道，沈父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很显然沈佳海一点儿都不关心沈母骨折的事情，他已经从大哥沈佳勇那里得知沈母摔得不轻，骨折要做手术的事，为了避免四姐下楼找他谈让他负担一部分沈母住院治疗的费用，沈佳海干脆装傻，故意躲避。沈佳琦是个聪明人，一看沈佳海的举动，立马就明白了，也没有和沈佳海多说，和胡美娟点了头，打个招呼，就走出沈家老宅的院子，赵宏翔还在车上等着她呢，见她上来，也没有多说话，默默让司机发动了面包车。当着司机的面儿，沈佳琦也不能说家里的事儿，她沉默着，调头看着窗外，天已经黑了，已经过了下班的晚高峰时段，马路也不是那么拥挤，街边商店前的霓虹灯五光十色的闪烁着，行人步履匆匆，向不同的方向赶路，沈佳琦心中感慨万千，她用右手拖着腮，静静的看着窗外，霓虹灯灯光的光晕从她脸上闪过，不远处夜色中的广场却格外热闹，大妈们聚集在这里，欢天喜地的跳着广场舞，充满动感时尚的流行音乐远远的传了过来，人们嬉笑着，谁也不曾注意到沈佳琦心里的悲哀。面包车司机把赵宏翔、沈佳琦夫妇送回了家，然后把车子开走了。回到自己的家，赵宏翔知道妻子心情不好，主动把饭菜烧好，默默的摆放好了碗筷，轻唤沈佳琦吃饭。沈佳琦挨着丈夫坐下，端起碗筷，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唉，三哥和五弟怎么能这么冷漠呢？”“他们怎么能这么冷血，姆妈摔断了腿，作为儿子，哪怕不想出钱，就不能去医院探望一下老人吗？毕竟姆妈是他们的亲生母亲啊，他们怎么连问候一句，都不问候，仿佛这件事和他们无关一样？”“做人做到这种程度，也是挺让人寒心的，我以前只觉得他们急切的想要出国，觉得在国内发展工资太低，赚钱太少，等待的时间太长，他们没有耐心等待，太急功近利！”“这些年，他们到底是怎么啦？同样是出生在同一个家庭，我就和他们不一样，最起码做人得有点人性，有点良心，怎么能这么自私自利？”“对这个大家庭不管不顾，连父母都不管，只顾着自己那个小家！”“宏翔，你是没有看见沈佳海刚才那个逃避的眼神，见到我就躲，一句话都不敢和我说，生怕我开口问他要钱，要他支付一部分姆妈做手术的费用！”赵宏翔淡淡的一笑，劝导妻子：“沈佳海得了淋巴癌了，他出国打工太拼命了，太急于赚钱，把自己的身体都弄垮了，他虽然赚了点钱，但还是要省着点花的，他要买房子，要装修，还要支付自己的医疗费用，他已经自顾不暇了，没有照顾老人的能力。”沈佳琦不满，“话也不能这样说，总是让我们谦让他，又不是我们逼他得淋巴癌的，他得淋巴癌还不是他自己太急功近利，不愿意留在国内，安心做医生，非要羡慕那些出国捞快钱的人，把金钱看得比亲情太重，太冷漠，太势利，太拜金，不好，时间长了，会寒了兄弟姐妹的心！”“比他经济更困难的大哥沈佳勇，在姆妈摔断腿的时候，还和瑾萱一起把姆妈送到医院去了，就算没钱，出点力也是好的，三哥和五弟怎么这么冷漠，连一个电话也不打，一点儿也不关心父母的死活，真是太过分了！”“我以前也是心软，和你一样，总是替他们着想，为他们找借口，理解他们不容易，但今天看起来，对他们太过纵容也是不好，作为子女，该他们承担的，还是要他们承担，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哪怕没钱，打声招呼，关怀一下总是应该的吧，躲躲闪闪，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真是令人憎恨！”“好啦，别和他们置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好，快吃饭吧！”赵宏翔往妻子碗里夹了一个鸡腿。沈佳琦刚低头吃饭，家里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得，饭又吃不成了！沈佳琦放下碗筷，走过去接电话。“喂！”“四妹，是我啊！”沈佳琦听出来是三哥沈佳磊的声音。“三哥！”“四妹，你帮我去催催五弟，我托他帮我办出国的签证，他怎么还没有给我回音啊？”沈佳磊开口就提让沈佳琦帮忙去催沈佳海帮沈佳磊办理出国签证的事，一点儿都不关心沈母摔断腿住医院需要做手术的事儿，沈佳琦一听火就大了，再也忍不住了，爆发了出来。“三哥，你不知道姆妈摔断腿住院了吗？作为儿子，你怎么都不来医院探望一下姆妈？”“别忘记你的工作还是姆妈让给你的，为了你姆妈都提早退休，她退休工资得少多少啊，研究院分房子给你，也是沾了姆妈的光了，如果姆妈不让你顶替了她的工作，你怎么能分到房子呢？”“四妹，你不要生气嘛，大哥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我没有说我不去看望姆妈，只是我最近比较忙，我们夫妇俩都急着办理出国签证，尽快去国外赚钱发财嘛，你再帮我去催催五弟！”“那是你的事，你要出国，你自己去催五弟，为什么要我去催五弟？我不去，要催，你自己去催！”沈佳琦没好气，不给沈佳磊脸面，“啪”的一下就挂断了电话。“喂，四妹，四妹......”沈佳磊对着话筒喊，听着话筒里面的忙音，显然沈佳琦已经挂断了，沈佳磊有点傻眼了，悻悻的放下了电话。“四妹，今天是怎么了？吃了火药了？这不是她的风格嘛，她一向温文儒雅，说话轻言细语的，怎么就冲我发火了？”薛莉走了过来，关切的问：“怎么样？你打电话给你四妹，她答应去帮你催下五弟，让他尽量帮我们办好出国签证吗？”沈佳磊摇了摇头，“突然遇到一点儿状况，我姆妈端了盆水泥，想端到后门的水池修补一下水池，没想到刚抬到前门口，在台阶处，腿一软摔了一跤，太不巧了，摔断了腿，现在老太婆还躺在医院里，听大哥说摔得不轻，大腿根转子骨，股骨颈这里骨折了，要做手术，费用还挺高的，四妹肯定为了这件事责怪我和五弟不去医院看望姆妈，不肯支付姆妈的治疗费用。”薛莉撇了撇嘴，朝沈佳磊翻了一个白眼。“你家里事儿真是多啊，老太婆真是会折腾啊，扣扣索索，想贪便宜，为了一盆水泥因小失大，自己吃苦，又要子女支付高昂的手术费，她还真是会给子女惹事儿！”沈佳磊没有听出妻子对他们沈家的嘲讽之意，还顺着妻子的话抱怨说：“就是啊，我早就和姆妈说过啦，让她退休后待在家里太平点儿，不要抬什么重东西，抬不动就叫大哥抬嘛，她人老了，很固执的，就是不听劝，能怪谁呢？”“她这么作，哪个子女吃得消她？”“我可不管她，不能因为她一个死老太婆耽误我们的正事，四妹不肯帮我去催，明天下班，我亲自回老宅一趟，我去找五弟帮忙！”第24章 求五弟办签证第二天，沈佳磊一下班就跑回沈家老宅去找五弟沈佳海。“五弟，我托你帮我办出国签证，你办得怎么样了？”“三哥，这个有点难度，留学潮、出国潮现在风靡全国，想要办理签证出国的人太多了，领事馆门前每天都排长队，想去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得去北京大使馆办理签证，去日本，得去上海领事馆办理签证，交齐相关证件，办理护照，还需要递交签证申请表格，有些国家还需要面谈才能决定是否给予签证，还要缴纳签证费用。”“五弟，我知道手续繁琐，费用也挺高，请你帮帮忙，你出过国，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你再帮我想想办法嘛，帮我们夫妻俩都办出国去呗！”“三哥，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你顶替了姆妈的工作，在研究院做实验员，这个工作又安稳又轻松，而且研究院也给你分了房子，你结了婚，和薛莉留在国内也能过，为什么一定要出国呢？”“嗨，才分了一室一厅而已，太小了，我和薛莉住都觉得有点拥挤，别提以后若是有了宝宝，薛莉的父母来看望我们，都没有地方住，我实验员的工作虽然稳定又轻松，但是论资排辈，先进永远都没有我的份，姆妈都工作了一辈子了，留在单位里也没有多少退休工资，退休后还要节衣缩食，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我可不想像姆妈过得那么抠抠索索的，趁着年轻出去闯荡一下，多赚点钱，有了钱，才能给家人提供丰裕的物质基础，我们穷怕了，想要追求幸福的生活，就要趁着年轻出去拼搏一下！”“三哥，你比我好一点儿，我们医院是不可能给我分房子的，姆妈把老宅一楼这间9平米的房子留给我，做我的婚房，我和美娟结婚后，生了女儿，这间9平米的房间就变得拥挤起来了，爹爹和姆妈又算小，每个月都要和我们算水电费，即便是家人，拥挤在一起，时间长了，也会有积怨的！”“我如果不出国的话，留在医院里做b超医生，没多少工资，每天病人又多，又没有什么奖金，分不到房子，也没什么指望，解决不了我们家住房困难的问题，我是我们沈家子女中率先出国的，美国签证难办了点儿，我就退而求其次，选择去日本打工，日本离中国最近，很多上海人都选择去离我们不远的日本留学、打工、生活，虽然辛苦了点儿，但感受一下异国文化，见见世面，趁着年轻闯荡一下，多赚点钱还是有很多好处的！”“是啊，是啊，五弟我和你观点看法都一样，你已经帮二姐介绍了一个日本大款嫁出国了，就再帮我想想办法，我们夫妻两人都很想出国去看看，闯荡一下，趁着年轻多赚点钱！”“三哥，帮你当然没有问题，我们可是亲兄弟，但是帮薛莉，你想过没有？她还年轻，也没有和你生过孩子，如果她出去了，遇到比你更富裕、更有钱的男人，会不会抛弃你？”“那怎么可能？薛莉不是那种人，她说好和我一起打拼的，作为丈夫，我信任她，我和她一起出国，每天都厮守在一起，不会有问题的啦，而且我长得这么高大英俊，这么帅气，她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老公了！”“而且我对她言听计从，在家里都听她的话，她想买什么，我都宠爱她，依着她，顺从着她，从来都不和她顶撞，老外再有钱，有我脾气好吗？”“放心啦，我们的感情是经得起考验的，我对自己非常有信心，五弟，你就帮我们想想办法，需要多少钱，你开口问我要就是了，这些年，我也有些积蓄，办理出国签证的费用足够了！”看沈佳磊的态度十分坚定，沈佳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好吧，那我托朋友再想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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