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6熊出没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有两个人影和路上步履匆匆的行人一般，背着包举着伞，从福利院门口若无其事地走过，只有伞下的目光如同x光一般，扫射过福利院的大门，几乎把院墙看了个透。“杜老师……”走在前面的青年小声道：“我们今天进不去正门了，怎么办？”“我记得……”走在前面的杜蛮左右微微张望了两眼，“看地图的时候，这福利院有个废弃的角门，好像在东南角……跟我来！”杜蛮加快了脚步，也不管腿脚溅起的雨水，带着罗映绕了一大圈，来到了福利院的后门，依旧是严密的的铁门封锁着，但是在东南角，一片爬山虎覆盖的地方，的确有一个类似于门的凹陷，只是很久都没有人打开了，被绿色的藤蔓覆盖得严严实实。福利院后门是一块鲜少有人经过的废弃厂房空地，地上的落叶都是几天前的痕迹了，还没有人踩踏或车辆碾压的痕迹，只有暗色的水痕在水泥地面淌过。“帮我望望风，我去看看。”杜蛮朝罗映打了个手势，来到了那一片茂密的爬山虎，几下扒拉开，一点也不嫌弃雨水和土腥，干脆利落地扯开了一大片藤蔓，暗红色的铁锈出现在下方，一把生锈的铁锁挂在里面，上下露出一点铁栅栏的痕迹。嘿！还真有个角门！不枉我仔细研究了地图。杜蛮满意地点了点头，兴奋劲儿更大，把爬山虎扯开了个遍，粗粝的枯藤在他的手上划出几道血痕，但他就像没看到似的，捋了捋手上的爬山虎藤，小心地没把全部弄乱。他考虑着，今天不一定能够潜进去，留着这些藤蔓作掩护，兴许他们还会来第二次。罗映在附近看了看四周，确定暂时没有人会来了，跑过来帮杜蛮的忙，一起扒拉爬山虎藤，拽了拽铁锁口，铁门近乎纹丝不动，即使铁锁已经锈蚀得不像话，铁门也是锁得极为牢固。杜蛮看着紧锁的铁门，眉头微蹙，他有些后悔没有准备个锯子什么的，可以一下就把门锁给锯开了。门内也是覆盖着一片枯黄的爬山虎枯藤，层层叠叠地掩盖着门内的情形，这么都看不清。罗映也知道这锁破不开，商量道：“杜老师，要不我去五金店找把钳子、锯子什么的？”杜蛮才想点头，只听见门内隐隐约约传来阵阵人声，似乎是有人经过了这里，还在交谈着什么，门外的两人立刻噤声细听。“……前天就送走了两个，这批货不好吗？就分了那么点钱！”一个尖细的女音抱怨着。“小声点！被院长听见了，她准不高兴了。”另一个低一些的女音比较怂。尖声女人似乎是的确怕院长，声音放轻了些：“我就说说！没事没事，而且，我看她不是还弄了几个走吗？又藏私货……变态……”最后声音小得不可闻了，那两个女人也走远了，门外的两人静静地听着，大气都不敢出，杜蛮缓了缓，从兜里摸出了录音笔看了看，还在录，便摁关了。“杜老师……他们说的货，难道是……”罗映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杜蛮也没空解释什么，阴沉地点了点头：“如你所想，是的。”罗映追问：“那些失踪的孩子……就是这样的吗？被卖了？还有什么……收藏？”杜蛮觉得心烦意乱，小熊还在里面，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福利院，他却在门口束手无策。“我不知道……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晃了晃脑袋，把杂念抛开，“现在最重要的是潜入，搜集证据，找到门了只是第一步，到晚些时候来，先去准备点工具。”罗映深深地看了眼角门，缓缓地点了点头：“是。”————而就在前一天，g国另一边，杜蛮的家中。熊成澈走了进来，什么都没动，看了许久，默默地关上了门，靠在走廊上吞云吐雾。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吸烟了，烟草对他的身体恢复没有好处，可是今天，他忍不住点起了一支，含在嘴角，也不抽，就让他在空气里燃烧，不到半支，就把它摁灭了。站在楼道口的勤务兵小陆不敢来打扰，他就这么跟着熊上将，一下飞机前往警局，随后又是杜先生工作的报社，肉眼可见的沉重阴郁在熊上将脸上驱散不开。直到下午来到了杜先生的家，上将的脸上才少了些许沉闷，只剩下孤独的气息笼罩在他身边，浑身冷硬的气势，在看到杜先生的家时，安宁了下来。熊成澈现在不太好受，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光从文件资料里认识杜蛮，是完全不可能的。杜蛮是一个自立到堪比alpha的人，即使是小熊是失踪，他也从未想过绝望，也没有不理智的找寻，而是一直非常镇静地摸索出了线索，极强的洞察力和敏锐度，也无外乎是名优秀的记者。并且，他从未来找过自己，即使是单亲抚育没有法律身份的孩子，他依旧毫无惧色，面对omega在社会中的偏见和不便，他总是自己完美解决。掩藏好自己omega的气息，对外一直是以单身的beta自居，甚至几乎没人知道他是孩子母亲，还以为是带着孩子的单亲爸爸。熊成澈无法想象没有伴侣标记的omega如何度过发情期，不带任何情|色的意味，杜蛮是真的一个人撑过了一次次痛苦的时期，他在房间里看到了长期注射的长效抑制剂，对omega腺体伤害极大，如同毒|品一般会反噬下一次的痛苦，但他总是撑了过来。现在熊成澈对于杜蛮，已经是敬佩与疼惜交织不堪，他有一丝忧虑，如果杜蛮看见他，不承认他，也不让小熊认他……他也无怨无悔了，他只能竭尽所能给他们一个安宁舒适的生活，不来打扰……不知熊成澈还在痛苦中挣扎的小陆，看着手环上的信息，前来报告：“报告长官！前往藤岱市的飞机已预备完毕。”熊成澈收拾起了自己的负面情绪，沉着地点了点头：“出发。”他们此行已经查清了杜蛮的行踪，报社的知情人也全都告诉了他，杜蛮是怀疑小熊被收容到了那家黑色福利院去了，才前往暗访调查。熊成澈等不得，订下了最早的航班，即刻前往，他让报社的人别联系杜蛮，他自己过去找杜蛮，不让杜蛮有心理负担，也保障了杜蛮的安危。前往机场的路上，熊成澈联系上了藤岱市的警方，在杜蛮前一步，藤岱儿童福利院就立案了。“不要告诉杜蛮，这是他自己去实现的价值，如果被我喧宾夺主了……”熊成澈凝视着窗外的风景，一如杜蛮两天前前往机场一样的风景，“他会难过的吧。”小陆悄悄地看着熊成澈，他发现熊上将似乎有哪里有些不同了，似乎……更像一个丈夫了，褪去了男子汉的气场，在向尊重伴侣的好丈夫转变。莫名的欣慰出现在小陆心口，他虽然很年轻，做熊上将的勤务兵也只有两年，但是看着熊上将的转变，老父亲的成就感呼之欲出！这是我一直看着成长的将军啊！当然，他不可能呼出来，除非是不想要命了。————暮色逐渐低沉了下来，将藤岱福利院的后门染上了一层霞色，滴着水的爬山虎被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移开，一扇铁锈的角门显现。让罗映举着小手电，杜蛮呼出了口气，两人像做贼一般，杜蛮正准备拿着准备好的锯子去锯那锁扣，一双眼睛忽然从门后浓密的爬山虎中露出，吓得他差点把锯子掉在地上。“你们在干什么？”熟悉的童音从门后，把外面僵住的两人唤了回来，而这声音几乎在杜蛮耳边炸开，太熟悉了……“小……小熊？”杜蛮试探的声音在发抖，他知道这肯定是小熊，这是他们重逢时说的第一句话，“你在干什么”，杜蛮满脑子都在回忆那句话，现在忽然又听到了，抑制不住情绪的波动。门后的小眼睛瞪着看了看他们两人，眉头一皱，退后了两步，杜蛮看不见他了，心里一慌，忙低下身去找那铁栅栏门后的小眼睛。所幸，透过条条爬山虎藤蔓，他看到小熊小小的身影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后警惕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戒备。杜蛮勉强地笑了笑，忍着心里呼之欲出的冲动，柔声问道：“小熊，你……你怎么在这儿啊？没有回房间吗？”小熊撇了撇嘴角，小声嘟囔道：“不想回去，那些女的凶人，讨厌死了。”“哪些女的？”杜蛮蹲下身来，隔着门和小熊套话，“是生活阿姨吗？”一听到“生活阿姨”几个字，小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安地扣了扣手指，呼吸急促了起来：“那些女的不是阿姨，是怪兽！嘴巴里都是蛆！”杜蛮心里一揪，忍不住训斥了一下：“小熊，怎么能说这种话！不干净！”被训了的小熊浑身抖了一下，眼睛微微发红，呼吸的频率进一步加快，盯着杜蛮又后退了两步，低伏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想马上逃跑。杜蛮抓着铁栅栏的手都扣紧了，指节青白，心口无法克制的怒意与疼惜近乎让他窒息。为什么……为什么好好的小熊，会变成这样？凶恶又胆怯，强硬又脆弱，明明是最熟悉的孩子，却变得陌生异常。“杜老师。”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杜蛮的肩，一直站在一旁的杜蛮低下头轻声道：“要不我来，这孩子有点焦躁倾向，我和他聊聊。”“好……”杜蛮失魂落魄地让开了些许，也没心思在意罗映为何忽然沉稳得不像平常，心里一团乱麻，正好需要冷静一下。他沉默地蹲在一旁，静静地听罗映随和的声音引导着门内的小熊：“小朋友，你叫小熊是吧？我那天在别的小朋友那里听说了你的大名呢！这次来，想好好见识见识下你！”门内的小熊逐渐停止了焦虑，依旧不信任，只是在几步外闷闷地回应道：“那些小屁孩会说我什么……骂我有毛病吧……”“如果我说没有！”罗映笑着看着小熊，“你会信吗？”杜蛮抬头看向罗映，又看了看小熊的反应，这么说小熊能明白吗？和小孩扰圈子什么的……罗映朝杜蛮露出一个安心的眼神，意思是我能搞定这小朋友！杜蛮不知道，罗映的信心来自于，他曾经也是这样的一个孩子，如同一只困兽，焦躁不安地被锁在笼子里嗷叫，甚至会控制不住情绪，撕咬自己的趾爪。但他也最清楚，他的焦虑来自于哪里，过人的智力和敏锐程度让他早慧，让他能够察觉到许多大人都无法发现的端倪，却也带给了他许多压迫，来自精神，也来自环境。罗映看着小熊，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相信，小熊会懂他在说什么。聪明的小孩会理解聪明小孩的试探的。果不其然，平静下来的小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回道：“别说，废话……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说吧，我听得懂。”作者有话要说：杜蛮（痛心疾首）：我的小熊怎么变成了个熊孩子！小熊（委屈巴巴）大熊：我的错我的错……杜蛮：对！就是你的错！大熊：……哇咔咔~把所有世界的大纲拟好了，希望能写出一个个有点趣味的故事，讨大家欢心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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